这都多少次梦见同一个人了?她数不清。
自从去年十五岁生辰那日开始,她时常梦到同一个男子,或是背对着她,亦或是与她共枕床榻,但每回都是看不清人脸。
她今日是第一次看清男子的大致轮廓,而且还瞥见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
那男子胯骨位置,有一个黑月牙胎记,十分清晰。
她没有看见人脸,却是看清了那个不可言说的位置……
晓芙坐起身来,晃了晃神,现如今她也才十六,还是小黄花一朵,决然不能叫任何人知道,她时常在晚上做这种荒唐的梦。
最初,每回梦醒时,晓芙惶恐不已,以为自己是吃错了药,导致自己走火入魔,才会如此淫乱。
毕竟,作为药王传人,她以身试药是常态。
可久而久之,一年下来,晓芙愈发好奇男子是谁,迫切的想要看清他的面容,更想知道他是谁。
每日入夜之时,她都会带着无比期待的心情入睡。
刚才梦醒之前,恰好是关键时候啊!
晓芙又埋怨的瞪了吱吱一眼:“下回莫要叫醒我。”
吱吱歪着脑袋,一脸正经:“可是师姐,你方才在梦里痛苦的直嚷嚷,到底是梦见了什么,竟这般煎熬?我去给你拿点药吃吧。”
桃花坞,最不缺的就是药。师徒三人,相依为命,有事没事就吃点药。
晓芙拉住了她:“不用了,我已经好了。”
桃花坞方圆几里皆是桃树,“桃花坞”三个字,也因此得名。
晓芙姓孙,原本上面还有一个兄长,可几年前兄长无故失踪,自从杳无音讯。她现在成了药王家族嫡系中的唯一独苗儿。
祖父这两年一直在她耳边念叨子嗣传承一事。
如此魔音灌耳两载,晓芙潜意识里觉得,她此生的使命,并不是把药王家族发扬光大,而是传宗接代。
这不……近日来,春梦的次数愈发频繁了……
然而,桃花坞附近方圆数里之内,别说是男子了,就是雄蚂蚱也找不到几只。
祖父年事已高,前年试药出了岔子,误食了一株断肠毒草,亏得晓芙及时发现,才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但身子骨是彻底垮了,只能靠着药材吊着。
晓芙今日要上山采药,特意交代了吱吱:“师妹,我今日要去药鬼谷,若是天黑之后还未归来,那便是留在谷里了,你让祖父莫要忧心,我明日定会回来。”
吱吱点头如捣蒜,她是兄长前些年捡回来的女孩,当初捡到她时,人就只剩下半条命了,她穿着富贵,但身上并没有表明身份的物件,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可怜千金,路遇土匪,险些丧命。
眼下,祖父卧床休养,吱吱心智不全,晓芙更加觉得,她是应该尽快找一个男人回来……
药鬼谷,常年瘴气缭绕。
天际铅云翻卷,雷雨将至,漫天的血腥味肆溢。
耳畔潺潺水声流淌……不,确切的说是血。
萧慎单膝跪地,手中握着的长剑正滴着血,头顶雷声轰鸣,他脑中仿佛有数万银针瞬间穿刺,疼痛到了麻木的程度。
血腥味刺激着他的所有神经,他眼眸充血,痛苦与绝望翻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