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小程和窦俊梁经历了一番狗咬狗的你死我活,终于将家庭财产一分为二,分道扬镳。
祝小程的律师团队以微小的优势略胜一筹,不单从扒下了窦俊梁的一层皮,还意外获得了一个小小的添头——儿子的监护权。
新鲜上任的祝小程终于腾出时间,大驾光临到徐家来接她的儿子。谁知儿子在徐家住了一个学期,学了一口徐进式的简单粗暴,当面给祝小程划出两条道。
“我不缺监护人,知道您也不缺儿子。您放心,我以后肯定不会打扰您念经。”窦寻说,“我马上要上大学了,如果您定期提供我相应的学费和生活费,我会非常感谢您,这笔钱我承诺在毕业后的五年内按照双倍返还给您——比银行的同期贷款利率高不少,推荐您考虑,另外如果您将来有需要,我能负责养老送终。如果您不管我,我也没有意见,我自己去跟学校申请助学贷款和奖学金,以后咱俩两不相欠。”
就这样,这稚嫩而尖锐的少年迈出了他走向人类社会的第一步。
祝小程听了,挖破打滚地跟徐外婆大哭了一场,仿佛已经看见了晚景凄凉的先兆。
老太太虽然一副大家闺秀做派,其实也是个“插根尾巴就是猴”的人物,慈祥地抚摸着干女儿的狗头,她一本正经地装起老糊涂:“哎呀,有撒委屈就跟干妈讲……唉,不过你看呀,干妈么,年纪也大了呀,刚说过的话,一会会就忘掉了,事体听了也搞不拎清的。”
祝小程撒泼打滚失效,无计可施地离开了徐家。后来可能也是想通了,除了按月给窦寻打钱,她也就不再露面了。
窦寻在徐家度过了他最长的一个暑假。
他没有像时下流行的那样,利用这个漫长的假期出门旅游散心,因为准高三生徐西临不可能陪他一起闲逛,那窦寻宁可窝在家里陪徐西临背单词。
新生入学那天,杜阿姨帮他打包了行李,徐进女工作狂特意请了两个小时的假回家指挥:“杜姐,被子枕头不用给他装了……哎,那些鸡零狗碎的东西他们学校都有,到那买一套就行了,男孩不用那么讲究——都放家里,这孩子军训完还回来呢。”
然后她又嘱咐窦寻:“周末没事就回家住,还可以给那崽子补补课,回头让他立个字据,按着市场价加百分之十标准,从他零花钱里扣补课费。”
惨遭无妄之灾的徐西临震惊地抬起头:“啥?”
徐进:“每周至少看着他学习三个小时,他敢不配合,你告诉我,我双倍扣他零花钱。”
徐西临悲愤道:“妈,你坑亲儿子不打草稿!”
“废话,”徐进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坑你还用得着打草稿?我又不是智障。”
徐西临:“……”
“不行我得回公司了,”徐进看了一眼表,对徐西临说,“我雇了个车在楼底下等着呢,钱都给了,不用管,小临子,去送你窦老师一趟。”
徐西临的表情就像刚吃了一口狗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