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往下,她睡梦中的眉眼也可爱极了,睫毛乖巧地覆下来,像是天底下最乖最无辜的人,什么娇气任性都与她不沾边。
谢不倦笑着,又在她薄粉色的眼皮上落下一吻。
她的唇已经恢复了水润,正微微地撅着,一副委屈模样,是不是在梦里反应过来了,哥哥根本没有替她分担那一碗药?
谢不倦看着她的唇,目光微深,他就这么看了一阵,终于顺着心意贴上去。
温热的,柔软的,还有点淡淡的药味儿。
这一次并非由欲、望驱使,他吻得很轻柔,捧着她脸颊的手轻轻摩挲。
忽闻身后抽气声,谢不倦回首看去——
绿织将帘子撩了一半,看到这场面顿时呆愣当场,满目的不可置信。
谢不倦起身,不慌不忙地将许知雾盖得严严实实,而后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自己衣襟袖口上的褶皱。
他走出来,丝毫没有心虚的模样,“怎么不去歇息?”
“奴,奴,奴婢担心姑娘,想来看看她退烧没有。”
谢不倦点点头,淡淡道,“已经退烧了,你回去吧。”
“这……”
绿织的脑子已经混乱成一片浆糊,她下意识想要问他什么,谢不倦转眸看她一眼,浓黑的眼里没什么情绪。
“她若知晓,唯你是问。”
第43章 听得热 []
许知雾隐约听见了水声, 躺着的地方也不如马车般颠簸,平平稳稳好睡极了。
她眼皮一颤,便有一只温凉的手覆上她额头, 随即声音从头顶传来, “阿雾, 该醒了。”
是哥哥的声音。
许知雾徐徐睁眼,哥哥正俯身看着她, 目光中带着关切,他的长发并未全部束起, 一缕墨发甚至垂在了她的肩上,带着幽冷的清香。
“……哥哥。”许知雾一张口, 便觉喉间干涩,声音也喑哑。
一场高烧好像带去了她全部的力气,不只周身无力,说话也不得劲。
哥哥伸手将她抱着坐起来,那清冷的香气几乎将她笼罩,手还按着她的腰, 许知雾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 看了眼哥哥的侧脸,目光又避开。
都赖她身体不好, 一生病就是个大阵仗,爹爹娘亲又都不在身边,所以哥哥就要又当爹又当娘地照顾她。
谢不倦又往她腰后垫了个靠枕,让她好软软地靠着。
许知雾靠在床头, 四下环顾, 此时她不像是在马车里, 她坐在床榻上, 三面还有浅粉色的惟帐。屋里还有案台、梳妆镜,待客用的茶几,角落处还有置物的木柜。
而哥哥坐在她床边,伸手端起了案上的肉粥。
“哥哥,我们到京城了?这么快?”
“还没有,此地是沅州,我们在船上。”谢不倦说着,偏头示意道,“阿雾你看看窗外。”
床前不远处有一口雕花小圆窗,隐约可以瞅见外头一片灰白,烟波浩渺。他们确实是在水上,且是一片大湖,许知雾回忆起她从前去京城的时候也经过了这片湖,那会儿她快要被马车把骨头给颠散了,忽然坐上船,在广阔的湖面平稳前行,别提多惬意。
那时候暖和,她还坐到船头去看风景,现在却只好躺在床上,连下来的力气都没有。
见哥哥作势要喂她,许知雾连忙伸手去接,他却摇摇头避了开去,“阿雾既然没力气,就只管张嘴。”
“好吧。”许知雾笑起来,“原来生病之后的待遇这么好,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