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永寿宫出事了。”玉兰急匆匆的禀告。
安絮连忙穿上外衫,头发随意编了个大辫子垂在脑后,披上斗篷就带着几个宫女赶过去,毕竟两宫离得近,是该来看看,她到时,乾隆和皇后已经坐在上首,一旁竟然是惊魂未定的魏答应。
也不知道高贵妃去哪了。
乾隆看到她赶过来,微微皱眉,起身握住她微凉的手,“你怎么过来了,都是怎么伺候的,就这么叫你们主子出来。”
“别怪她们,是我着急,”安絮看了一眼四周,“不知道贵妃娘娘在何处?这儿发生什么事了?”
“贵妃动了胎气,现在在里面休息。”可不止是动了胎气,还见了红,不到三个月呢,皇后惬意地想到。
然后吩咐翡翠拿了一个手炉给安絮,她接过后坐在贵妃对面,没一会儿,除了纯妃以外,其他人都赶了过来。
“说吧,怎么回事?”皇后见乾隆不说话,她便率先开了口。
跪在地上的正是高贵妃的贴身宫女月如,她眸色惊恐,发型毛躁,衣服上干一块湿一块的,“今天轮到奴才给贵妃娘娘守夜,刚刚娘娘一觉醒来时口渴,奴才便去茶水房取热水,没想到刚出门就看见一个白影在墙上飘动,这才不小心惊叫出声。”
怡嫔神色困倦,不耐烦的说:“是不是这奴才看错了,什么白影,也许就是一只白猫呢。”
皇宫里什么动物都不多,唯有猫最多,有的是不知道哪里跑来的野猫,有的是宫里妃嫔养的品种猫,再加上膳房常有耗子,这些野猫也没有人驱赶,年复一年就越来越多。
“真的不是,白猫最多就那么大一点,奴才看到的那个人影很高,顶着一头黑色的长发,露出惨白的脸,白色的裙子上还有血迹,最重要的是它没脚!”月如急忙辩解道,生怕其他人不相信她。
安絮放下手里的热牛乳,指尖交错摩挲了一下,还真是冲着贵妃来的啊。
乾隆眸色深深,看不出情绪,他冷笑一声,“吴书来,叫人去查,在宫里挨个问,朕就不信查不出来是什么人在装神弄鬼!”
吴书来一甩浮尘,躬身退下。
这时三位太医气喘吁吁地走进来,他们都是从家里赶过来的,请安后走进内间,隔着屏风开始给贵妃诊脉,他们诊着诊着,大冷的天额头上竟然冒出汗水来。
张院使从没诊到过这等脉象,时有时无,完全诊不出怀了几个月。
吴太医咬咬牙,跪在地上禀告给乾隆,“贵妃娘娘这是遭了惊吓,由此才略有些动胎气,臣等开个安胎药的方子便好。”
张院使和另一位薛姓同僚皆知自己估摸着是卷进了后宫争斗中,两人无奈之下只好随着吴太医的话点点头。
皇后吩咐吴太医去开方子,让张院使和薛太医顺便给娴妃和嘉妃诊脉。
张院使边给娴妃诊脉边感慨,这才是正常有孕之人的脉象,“娘娘身子康健,并无大碍。”
另一边嘉妃也是同样,乾隆颔首,吩咐道:“你们都回去吧。”
皇后也说:“明天就不用来请安了,都好好休息一下。”
安絮没迟疑,慢慢的往外走去,边走边想,俗话说得好,不聋不哑难做家翁,乾隆深谙其道,后宫是家事,大部分时候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知道这次会不会插手。
她回去后又刷一遍牙就躺在床上睡着了,而另一边的永寿宫,乾隆和皇后离开后,高贵妃捂着抽疼的肚子,将碗里的药一饮而尽。
吴太医的一番话却一直萦绕在她耳边,“娘娘,您这胎虚弱,怕是很难保到足月。”经过这几次动胎气,别说是足月了,恐怕七个月都难。
虽然他没说完,但是言下之意贵妃明白,只是她不甘心,还是要再试试看的。
事实证明,乾隆要查什么事还是很轻松的,宫里哪有完全隐秘的事呢,这次就是查到承乾宫的总管太监身上了,他吐露出裕常在身边的宫女秋香最近行踪诡秘。
御前的太监秉承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信条,禀告给乾隆后,得了允许将秋香绑进慎刑司,就连裕常在也被皇后的人牢牢看管起来。
慎刑司的手段可以称得上是血腥,秋香再怎么衷心也只是一届古代女子,怎么可能熬得过,进了慎刑司的第二天就招供了。
从承乾宫的一处枯井里搜出了带血的白衣,还有竹竿和黑色的假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