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乾隆亲自带了张院使过来翊坤宫,他坐在上首,看着张院使给安絮诊脉。
“娴妃娘娘这胎无碍,定能平安生产。”
听到张院使的话,乾隆的脸色缓和了些,安絮虽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并不妨碍她给乾隆顺毛。
等张院使离开后,安絮坐在乾隆旁边,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
“这孩子最近渐渐长大了,动的越来越多。”
巧合来的猝不及防,乾隆只感觉手下一动,他眼里漫出深深的笑意,“是个活泼的孩子。”
“万岁爷下午可有事?若是没事,就帮我念念书,给孩子做个胎教。”安絮撒娇道。
自从满了五个月,安絮就开始进行胎教,她身边的几个大宫女都识字,轮着番的给她念书,再加上偶尔叫来南府乐姬弹琴,修身养性这一方面她是做的足足的。
两个人牵着手往书房走去,现在的书房早就变了样子,自从安絮怀孕后,容嬷嬷就带着宫女把毡毯铺在硬邦邦的椅子上,完全不让她感受到一丝不舒服的地方。
乾隆抽出一本《九歌》,清朗的声音缓缓响起,安絮斜靠在榻上,冬日的阳光照进窗棂,气氛再温馨不过。
等念完一段,他心里想着回头把四书五经送过来,他的孩子天天听诗词歌赋怎么行?
安絮把乾隆顺好毛,他理所当然的留宿翊坤宫,与此同时高贵妃终于醒了过来。
她醒来后服侍她的都是二等的宫女,月如与月和竟然都没在她身边。
“怎么是你们?月如与月和呢?”
二等宫女月春战战兢兢,今天的变故已经让她吓破了胆。
“回娘娘的话,两位姐姐被关进了慎刑司。”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万岁爷呢?是不是皇后做的?”贵妃猛地起身,顾不得眩晕,连连发问。
“这事可跟本宫没关系。”皇后从门口走进来,让宫女都退下,直到屋里只剩下她们两人的时候才继续说:“是万岁爷下的令,谁叫你擅自用药呢。”
贵妃又惊又怒,“万岁爷怎么知道的?是谁背叛我了?”
皇后站在一边,“你可知,就算你保到生产也指不定生下个什么东西出来呢,小产了反倒是能遮掩住。”
贵妃是个聪明人,从这几句中就知道自己小产时有异象发生,“就算如此,也轮不到你假好心。”
“是啊,”皇后笑了笑,“万岁爷封了永寿宫,将你暂时禁足,本宫就先走了,若是缺什么就遣人来长春宫说一声。”
说完也不跟贵妃再争执,直接转身离开。
贵妃攥紧手下的锦被,面上憔悴的厉害,毕竟刚小产完,恶露都还没清,又听见这个坏消息。
月夏推门走进来,手里的托盘上是一碗药并几碟蜜饯,“娘娘先喝药吧。”
“你们可知万岁爷在何处?”
这事月夏几人竟然真的知道,因为净鞭声就响在旁边,“万岁爷在翊坤宫。”
贵妃气得浑身发抖,然而盛怒之下又有着隐隐的担忧,她怕万岁爷恼了她,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万岁爷的性子,她也知道自己已经突破了万岁爷的底线。
月冬接过托盘上的药碗,跪在床边求贵妃喝药,“娘娘,既然事已至此,您就必须振作起来,说到底您和万岁爷那是多少年的感情了,只要您服服软,万岁爷迟早会消气的。”
四个二等分别叫春夏秋冬,原先贵妃重视月如与月和,两个人联手挤得她们站不住脚,现在这两个进了慎刑司,出不出得来还是两说呢。
月冬心里打定主意,一定要借此机会成为贵妃的心腹。
贵妃听完这一席话,终于平缓了下来,拿过碗一饮而尽,腥哭的药液从喉管流到胃里,引得她一阵干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