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礼将她按在梳妆椅上,双手环过她的胸前,将下颚抵在她的肩膀上。
“委屈喧儿了。”
“不委屈。”
顾静研收了思绪,她所有的委屈都有所预料,她只是需要时间去适应现在这种境况。
“脸上写着‘委屈’,嘴上却说不委屈。”
“殿下看这玉观音可好?”
陈玉礼这才把目光放到梳妆台上那座玉观音,偏偏翠绿的观音,眸中喊了一颗血泪,伸手就想打破这玉观音。
“殿下不可!”顾静研伸手将他的手握住,“皇后娘娘将当年的陪嫁观音赏赐予臣妾的。”
“那孤向喧儿要了这观音可好?”
“皇后娘娘会怪罪。”
“孤会与母后解释清楚。”
“臣妾听殿下的。”
陈玉礼唤了小谢子进来,将玉观音捧了出去,伸手将顾静研拉起,握着她的手向卧榻走。
“陪孤躺会儿,孤处理了一上午的政事,头脑发胀。”
“臣妾给殿下揉揉。”
女人坐在卧榻上,男人躺在她的腿上,任由她的手在他的穴位上按揉,好一幅岁月静好图。
顾静研唇角轻启,太子殿下对她颇有情谊,就连皇后娘娘赠与的烫手山芋殿下都能接过去,她受些委屈有什么呢,这深宫之中的女子,又有哪一个没有受过委屈呢。
陈玉礼躺在她的腿上闭眼小憩,脑中却在想着长乐宫与冯家的事情。
他之前太过自信,以为长乐宫不会明面上太委屈她,却忘了,这后宫之中的手段并不比朝堂之上干净多少,让她入宫第一日便受了委屈,着实不该。
今日好友沈家子墨带来消息,冯家想将二房的嫡女送进庄王府,心中嗤笑,笑冯家的异想天开,笑冯家的选择性忘记。
当初冯家女那般待他们兄弟二人,还想把子女塞进他们的后院中,打算借此来稳固他们冯家的荣华富贵。
冯家阿、野心大了。
恍惚间,陈玉礼好似又回到了髫年间,那个冬日他与锦之被罚站在长乐宫殿外,那种被人冤枉的委屈和无力感在他的胸腔里四处窜荡。
倏地睁开眼,吓得顾静研手腕一跳,柔声问道。
“殿下可是做噩梦了?”
陈玉礼坐起身来,将她拥入怀中,“嗯,梦到孤找不到喧儿了。”
“梦都是反的,臣妾就在这儿,哪儿也不去。”
“嗯。”
喧儿要一直陪着孤。
陪着孤看冯家是如何走向灭亡的,陪着孤坐上那个位置,予你母仪天下之位。
“喧儿可有何想要的?”
顾静研将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想了想,摇摇头,身在次处,很多她想要的,她都不能想要。
“没有。”
“那可是白费了孤的一番苦心。”
“殿下可是准备了什么?”
“后日宫宴,为迎接定西将军班师回朝,官员可携家眷入宫赴宴。”
“当真?”
“孤一言九鼎。”
“喧儿先谢过殿下。”
听到后日就能在宫宴上见到家人,顾静研的眼睛里泛着亮光,就好似那朵缺水的花儿,突然被浇灌了水源,一点点滋润了起来。
陈玉礼也为她的称呼感到舒心,早晚阿,她会看到他对她的真心,看清他待她的好,用她的真心来回报他。
顾静研满心都是后日就要见到家人的喜悦,没有看到男人看她的眼神,柔情似水大抵就是陈玉礼现在这个样子了。
许是心情开朗了,顾静研饿了一上午的肚子也开始叫唤了,红着脸说要吃饭,陈玉礼叫小厨房做了吃食送过来,一碟又一碟精致的食物摆上桌。
将筷子递给陈玉礼,顾静研才想起来今日在长乐宫听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