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谢铎凉凉地开口打断:“我以为那个下毒的男人,足以让你长记性了,现在看来,你忘性大的很。”

赵心菀哭不出来了,冷汗从脸上滴落。

原来他知道,他知道毒是她下的!说不定,还知道那次庆云街的暗算也是她做的,他、他真的是来算账的!

——就为了一个臭名昭著的罪臣之女,一个所有人都唾弃的悍妇,他竟然要打断她的腿!

“既然你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谢铎的手附上她的左腿,眼神里带着浓浓的厌恶,“那就让你疼得久一点吧。”

“啊!!!唔——”

伴随着骨节折断的脆响,剧痛涨潮一般袭来,赵心菀眼前阵阵发黑,冷汗沁了满身,却紧紧咬着牙,不敢喊出来,生怕声音吵到谢铎,惹得他更加不。

“老头临终前让我好好照顾你,没错,”谢铎一边帮她正骨包扎,一边冷笑,“可我这人一向说话不算话,更何况,我根本没答应。”

赵心菀几欲昏厥,却死死咬着牙,忍着钻心蚀骨的疼,朝他道歉:“心菀知错了,师兄……师兄莫要和我计较。”

“为什么留你在谢府,你心里应该有数,不用我再提醒你一次吧?”放下她的断腿,谢铎安抚轻轻拍了拍,“早日康复——没康复之前,就不要出院子了。”

“是。”赵心菀声音嘶哑,气若游丝,“多谢、多谢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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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清躲了谢铎好几天,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在清清的心里,谢铎一直是天之骄子,高岭之花,成日就光仰着下颌拿鼻孔看人,旁人就会把所有的好东西全都送给他,他还得挑三拣四,拒人于千里之外。

这样的人,竟然专程跟她说谢谢,怪恐怖的。

谢铎应该又出门了,这几天也没来找她,加上那夜清清推赵心菀下水的事在京传开了,说什么的都有,与她这几日杜门谢客的情况结合起来,就跟被骂自闭了一样,府里上下又翻了天。

祖母又过来了一趟,见她情绪不高,又开始翻着花样儿骂谢铎。

这回,没有急着把谢铎叫回来,而是先遣了侍候的丫鬟,又让铁锤守在门外,确定没有外人了,才拉了清清的手,神秘兮兮地问:“孙媳莫怕,祖母是想问你,上回那个药,你觉得效果如何啊,好不好用?”

清清:“什、什么?”

天爷诶!他们一直在说的药,是、是祖母给的?!

“你不要怕羞,明知1的性子我了解,他若不意你,当初就不会答应这门亲事,”老太太说着,拿出一小片折成三角形的油纸,塞到她手里,“你听我的话,再给他用一回,争取早日怀上子嗣,为我谢家,开枝散叶。”

清清:“……”救命!祖母,您、您这是为老不尊啊祖母!

第7章 打铁铺

清清的内心在咆哮,在崩溃,在歇斯底里。

老人家急着抱重孙子的心情她能理解,可急到要用药的程度,未免太夸张了呀!而且,这种东西应该有副作用的吧,万一把人吃坏了怎么办?

“别吧。祖母,吃药对孩子不好。”清清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而且我根本不敢呀。”

“你这傻孩子,”老太太知道她害羞,也不多说,只是将药包放在她的手心,笑道,“那便随你。我别的不求,就想咱们爷孙几个好好过,谢家人丁稀薄,老二明淮1又是孩子心性,一时半会儿也定不下来,自然要辛苦你一些的。”

清清根本不敢接话,只乖乖巧巧的笑着看她。

老人家就喜欢她这个模样,又哄着她吃了些东西,这才心满意足的回去了。

老太太一走,清清就想把手里烫手山芋似的药包给丢了,可又担心让人看到,干脆往茶壶底下一塞,眼不见为净。

想到祖母刚才说的话,清清把铁锤叫进来,问她自己到底是怎么嫁进谢府的。

“小姐,您确定想知道?”铁锤挠挠头,满脸的苦恼和无可奈何,“那我跟您说实话,您可别想不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