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处理完正打算离开的时候,却忽然发现了边上的一座小坟堆,墓碑前摆着一束半干的野花, 看起来并没有过去多长时间。
无名寺地处深谷,方圆数十里少有人烟,人迹罕至。后山更是深居幽谷,唯有从无名寺后门才能寻到路进去, 就是玄素也是整个庙里上上下下找了好一阵的。
他不禁俯身去看,却猛地一怔,那墓碑上的名字,竟是无真。
无真本名已不为人所知, 但之前是南离寺的人,名唤慧真,亦是玄素童年的玩伴。
只是后来庙出了一件事,慧真惨死,没想到迦叶师叔竟还是把慧真师兄的尸身带回了无名寺,并且葬于无名后山,更名为无真。
为什么会有人在师兄的墓碑前放上一束花……玄素心浮现出一种微妙的感觉,仿佛冥冥之,有什么在一直引导着自己。
玄素下意识低下头,却看到慧真坟前不知名的低矮枝桠上,挂着一片看起来像是从来访者身上勾下来的布片。
深青麻衣,正是记忆里阿难一惯的僧袍衣料。
玄素并没有细说缘由,毕竟他自己也只是猜测。而如今出现在月氏的那名僧人,又是否可能就是师父阿难呢。
“如果这么说来,或许我们应该去一趟月氏。”绮月道,“如果阿难真的没死,那或许只有见到他的本尊,才能弄清楚所有的真相。”
“如果是这样……我想你们或许不用去月氏。”景儿忽然出声道,“据小道消息,月氏王阙京暴毙,传位于弟弟尉迟重光。”
绮月脸色难看,“暴毙?他还真是做得出来。”尉迟阙京那时候的样子,看起来身体健朗得很,可没有半点要暴毙的样子
“这位新帝上任的第一件事,是下旨,征讨归无。”景儿眉梢一挑。
“征讨归无?”绮月目露诧异。
她下意识看向一旁的玄素,果然见他目光微沉。
“我可能要暂时离开一阵……”玄素沉声道。
“我和你一起去。”绮月忽然接道。
绮月虽不知玄素与聂晴云之间究竟有何联系,但……左右她也挺喜欢聂城主,上次在归无她也是帮了自己的治伤,就算玄素不去,绮月自己也是不可能坐视不理的。
“城主大人。”景儿一听这可不得不管了,当即便双手往桌边一撑,一张脸凑近了绮月,“你这是真的要把弥城丢下,去做你的甩手掌柜了?”
“归无的聂城主与我也算是有交情,如今归无有难,我自然不能见死不救。”绮月道,“不过确实是要麻烦你们了,此次我只打算自己去,并不想把弥城也牵扯其。”
弥城已承受了太多的苦难,好不容易才安定下来,绮月心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再说了。”绮月闷声道,“再怎么样……我也不能放任你不管。”
她这句话,显示是对玄素说的。
男子蓦然抬起头,却见绮月已然搁下笔墨,别过头去,正是有意避开自己。
既然决定了要前去归无,自然是越越好,当夜绮月正收拾行囊,却听到屋门前的敲门声。
她放下手的事情,开门一看,竟然是景儿。
“纡那个老头子藏在冰库里的荔枝,有没有兴趣?”景儿手端着一只白玉盘子,笑语嫣然地道。
绮月瞧了一眼一盘子还散发着冷气的荔枝,新鲜欲滴,看起来确实是难得的好东西。
不过她眉梢一挑,“你这个点来找我,就为了给我送个宵夜?”
她说着转身回到屋子里,景儿袅袅娜娜地跟了进来,将盘子往屋子间的八仙桌上一搭,长腿一翘搭在另一条腿上,歪着身子倚在桌边。
“当然不是啦。”景儿俏声道,“我只是来问一句,那日的酒好喝不?”
“你!”绮月蓦地回过神来,俏脸通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原来那日是你偷偷给我喝了酒!”
绮月想起那日就觉得怪,她分明不记得自己喝过酒,只不过是正午用过午膳后,丫头端来了一盘子上好的杨梅,说是景儿从弥城冷库里翻出来的,让她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