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有没有鬼,世子爷最清楚。”
应素生气了,杏眼瞪着江宁,抬手一甩袖子:“你什么意思?拿表哥来压我是吗?我问话你竟敢不答,信不信我一句话,让你滚回你老家去!”
江宁垂眸,侧了侧身子,“只要世子爷让我走,我肯定不会留。”
应素一听,越发觉得,这个女人是在跟她炫耀,炫耀表哥对她的贪恋,对她的舍不得,以示她不好惹。
她越想越气,银牙咬着,眼睛瞪着,“你一个破寡妇,口气倒是不小啊,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身份,什么来历,你配得上我表哥吗?”
厅,站着的所有丫鬟,此刻都暗暗的看着热闹。
谁都知应小娘性子,任性胡来,此刻都睁大了眼睛,等着看江宁要如何应对。
江宁却眼神淡淡,丝毫不惧的看着应素,反问道:“寡妇怎么了?寡妇就不配活着,不配再嫁吗?又或是你觉得,这世上千千万万的寡妇,就该守着死人的牌位,一辈子孤寡度日,了却残生吗?”
“我……”应素一时语塞,愣在当场。
江宁眉头紧蹙,眼神里散出不耐:“我是寡妇,我是出身不好,但我住在这里,是世子的安排。应小娘若看不惯,自去找他就是,不必来找我。”
应素看着江宁那嘴硬的样子,气的头一下就晕了,想也不想多就高高扬起了手!
可那一刻,她看着面前女人那双幽幽平静的眼睛,不躲也不闪,她高扬起的手,便迟疑了。
若是打了她,表哥知道了一定会生气的……想着,她便妒忌的咬着牙,红了眼,一转身就愤怒的在这屋里打砸起来!
桌上的茶盏,点心果盘,一次次的砸向江宁的脚下,碎裂无数残渣。
她更是冲进了内室,拿着剪刀便去绞那床上的被子,枕头……她疯了一样的直到床上那些物件都成了碎片,才一把摔了那剪刀,狠瞪着江宁,愤然而去。
应素走了,留下了满地狼藉,丫鬟们看着站在原地不动的江宁,都不敢开口说话。
直到许久后,才听见江宁微微一叹:“收拾干净吧……”
应素离开后,江宁的房门依旧关着,直到午时用饭人都没出来。
林管事猜着她一定是因为方才的事情伤心的在屋子里哭,便想着去劝一劝,结果敲开门一看,江宁并无一点哭过的迹象。
“姑娘……在屋里做什么呢,该用午饭了。”
“哦,我在做针线呢,打算给世子爷做一套内衫。”江宁说着,淡淡笑着。
林管事松口气,笑道:“姑娘没把应小娘的事情放在心上就好。”
江宁苦笑摇头,放在心上又如何,应素这种身份,就是过来把自己打死了,齐易南也绝不会把她怎么样的。如今,也只是过来说一些难听的话,闹一闹罢了,她若连这个都忍不了,那以后就更没法过了。
用完午饭,她无困意,坐在窗边拿着轻柔的面料,一边做着针线,一边问着小冬,国公府里的事情。
小冬坐在对面给她整理着丝线,小丫头声音脆脆的好听:“咱们世子妃嘛,哪里都好,就是无子,听说这些年也没少吃药调理身子,可就是一直怀不上。今日过来的应小娘呢,去年倒是怀过一胎,可后来也不知为何没保住。现下世子爷身边,只姚小娘一个,给世子爷添了个女儿。”
江宁听到这里,眉梢动了一下:“那……世子爷最宠谁呢?”
小冬闻言思索了好一会儿,才有些不确定的说:“我也不太清楚,毕竟咱们这儿连世子爷都很少来,国公府里的事情也的确不怎么知道,不过想来应该是应小娘吧,毕竟是世子爷的表妹。”
江宁听了无奈笑笑,一时沉默下来。
但小冬却又道:“不过姑娘您不用担心,世子爷即让您住在这儿,那他以后就定会常来的。”
江宁笑笑,他会不会常来她不知道,但她能做的,就只是等。
应素从南府回到国公府,就直奔主院。
官年和正悠闲的在院子里侍弄她的矮松,一见她气呼呼的撅着嘴来了,无声的叹口气,侧目问:“你这又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