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易南还能说什么,只得点头,“好。”
虽今夜不行,可明夜他肯来,应该也来得及。姚慧之这般想着,仍旧不太甘心,却也只能含怨睡下。
而一侧的齐易南,却侧过身子,久久无眠,一闭上眼,就是白日里,绿湖那一幕幕……
想去她那儿,想抱着她……
第二日晨起,姚慧之送走了齐易南,回到内室脸色就耷拉了下来,喜儿给她梳头都是小心翼翼的。
许久,头发梳好了,姚慧之叹口气,开始选发饰,嘴里道:“自来都是有了新人忘旧人,世子爷也是一样,有了江小娘,我和应素,他一个也看不进眼里了。”
喜儿无奈笑笑:“小娘,您不是说,世子爷答应了,今夜还来的嘛。”
姚慧之闻言,重重的将手里的发饰放在桌上,满目不开心:“是这么说的没错,可万一他忙起来,根本就不会记得了。若是他今夜不来,我又要等到下个月了,就这般一个月一个月的等下去,我得等到什么时候?”
喜儿不知该说什么好,沉默了许久,只能道:“小娘,世子爷答应的话,定不会食言的。比起应小娘见世子爷一面都难,您在世子爷跟前,还是得脸的。”
如今,也就应素能叫她心里稍微好受点了,叹口气,姚慧之摆摆手:“算了,不说这些了,悠宁起了吗?”
“大小姐醒了,只是还赖在床上呢……”
午后,姚慧之正在屋里哄着女儿睡午觉,泰兰苑的丫头顶着大日头来传话,说是世子妃有请。
姚慧之心有疑惑,这个时间,世子妃不午睡,请她过去是作何?怀揣着满心的疑惑,姚慧之带着喜儿前往泰兰苑。
小偏厅里,姚慧之走进去,喜儿留在外头。
她站定后,只见世子妃一身明红坐在那儿,懒懒的支着头,闭着眼正在休息,身边也只有缨穗,她心里忽然有些紧张,垂眸上前福身:“妾身见过世子妃。”
往日里,沈京兰看在她生了齐悠宁的份上儿,也是很少给她难堪,可是此刻她一直屈膝着,沈京兰却好像没听见一样,不叫她起来,她便也不敢动。只在心里猜测着,世子妃……究竟是要做什么?
许久后,沈京兰淡淡抬眼,看着双腿发颤,满头细汗的姚慧之,这才道:“起来吧。”
姚慧之这才松口气,可捏着帕子还未将头上的汗擦去,只见沈京兰拿过手边桌上一本册子,猛的扔了过来。
册子掉在地上的那一刻,里头亦掉出了一张契,她心头咯噔一下,缓缓的弯腰将那册子和契捡起来,只看了一眼,便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泪光,瞬间浮现在姚慧之的眼,她双手颤抖的紧握着那书册契,哀求道:“求世子妃饶妾身一次!”
沈京兰闻言,哼一声,眼神凌厉的看着姚慧之:“饶你?你还有脸说出这两个字?你知不知道你做的这件事,若是被人拿住把柄捅了出去,会出什么事吗?”
姚慧之立即磕头:“都是妾身一时糊涂,还请世子妃宽恕妾身这一次,妾身以后再也不敢了!”
啪!一声响,沈京兰拍了桌子,怒指着她:“我对你简直太失望了!原以为你也是个聪明稳重的,家事也打理的不错,才会对放宽你手权利,没想到你竟这般胆大,竟敢挪动公银子出去放贷!一万两银子啊,这要是被人知道,一本折子参上去,国公府的脸面被你丢尽不说,难保世子爷不会在朝受到什么影响!到那时,你就是以死谢罪,又有何用?”
姚慧之跪在地上只管磕头求饶,她一开始也怕啊,也怕万一出事,连累了国公府到时候她一切苦心经营都会付之东流。可是,她实在是没法子了,她娘家人远在边关,父亲又不是重职捞不到什么油水可以帮扶她。她来京这几年,也只攥钱盘下了一个脂粉铺子,每月入账也不多,她在银钱上实在是捉襟见肘。
恰逢世子妃怀孕,分出一些管家之权,她也是再三思量才想着试一试的,只要在季度查账之前将银子都收回来补上,肯定就是万无一失的,可是没想到,世子妃居然知道了!
她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做的极其隐秘,到底是谁出卖了自己?
她满心紧张怀疑,却依旧深深埋头在地上,只先求饶。
沈京兰听着她哀求的哭声,不屑的转过眼,朝缨穗道:“把那东西收起来,待世子爷回来,给世子爷过目。”
“不要!”姚慧之一听,顿时尖叫出声,满目都是恐惧眼泪,惊慌失措的爬到沈京兰的脚边,拽着她的裙摆,死命的摇头:“妾身求求您了世子妃,不要把这东西给世子爷,否则妾身这辈子都完了呀……”
若让他知道自己居然做下这种事,就算自己是悠宁的生母,也绝逃不过一个永远失宠,再难翻身的下场。
沈京兰裙子被她抓的一团乱,缨穗急忙上前去,将姚慧之扯开。
姚慧之是个聪明人,她知道到了这一刻,自己若是再拿不出点东西,沈京兰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