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兄妹

陈氏问柏氏:“怎么没抱了佑哥儿来?”

柏氏忙道:“佑哥儿昨晚有些发热,闹了半宿才睡下,刚才我出门时见他还睡着,就没带了他来。”

陈氏欣慰道:“你想的周全,小孩子换个地方难免不适。这几日你好好照看着,等闲就不必抱他出来了。我已经与老爷说了,今日请太医进府给佑哥儿诊脉。佑哥儿还小,日后尽心调养着,自会康健起来的。”

柏氏忙感激的应了。

季萦看柏氏的脸色,果见眼睑下一片青黑。不由有些忧心,佑哥儿自小羸弱,又随着他们赶了大半月的路,到底亏损了身子。

“六妹妹怎么一副苦瓜脸,可是谁惹着你了?”

季萦正愣神着,忽听得一道人声问她。她抬头一看,果然是他四哥宋子羡,

三个兄长里也只有他才会这样不正经的打趣。其余两位兄长里他大哥已经成家连孩子都有了,自然不会这样不稳重,六哥宋子服虽年岁不大,可自小行事沉稳,少年老成,整日端着一张脸,季萦打小就没见他笑过几回。

“我每日里高兴都来不及,哪里会苦着一张脸。”季萦嘟嘴道。

宋子服也一副不认同的道:“妹妹是女儿家,四哥怎么能这样说她?”

季萦听六哥向着她说话,便得意地看着着宋子羡笑。

宋子羡虽是兄长,但他性子跳脱,最怕弟弟说教,所以便识趣的不再开口。只听季萦与宋子服两个说话。

“我听阿娘说六哥和四哥并不在咱家族学里念书,而是在外附学?”季萦好奇道。

宋子服晗首:“不错,我们如今在张大儒府上读书。”

季萦疑惑:“张大儒?”

宋子服见季萦不知道,便细细与她讲道:“这张大儒是咱们朝中的一代儒学大家,早年为官时曾任崇文院校书郎,后辞官回家专心研习学问,曾至关中一代讲学,还创立了学派“关学”。后年迂花甲才回来京城,开山收徒,如今已是桃李满天下了。”

季萦惊叹:“这么厉害!”叮嘱道:“哥哥既然拜了这样德高望重的老师,定要好生学才是。”

宋子服遗憾道:“哪里能这么容易拜师,我不过是与大多数人一样只在先生府上念书罢了,并不能算是他老人家的弟子。先生早在三年前就收了国子监祭酒冯大人府上的长公子做了关门弟子,自此后再不收徒了。”

季萦见他失落忙安慰道:“拜不拜师有什么打紧,不过是个名头罢了。哥哥如今受教于先生跟前,想必先生对哥哥与他的弟子一样,都是尽心尽力的教导着。你心里只把他当做自己老师一般敬重就是了。”

宋子服听了这话,想了想展颜道:“妹妹你说的对,是我想差了。无论我与先生名分如何,在我的心里他都是我的老师,我实不必纠结于此。”说着就要给季萦作揖道谢。

季萦忙拉了他的袖子笑道:“哥哥做什么这么较真,快别这样让人看了笑话。”

宋子服这才罢了,只温和的与季萦道:“妹妹日后有什么想要的就使人

告诉我,我定为你寻来。”

季萦点头笑道:“那我就先谢过哥哥了。”说完想了想又道:“哥哥每日读书辛苦,我一会儿让香榧给你送些提神的香丸到你院里。这香丸是我来京时调制的,爹爹用了也夸功效极佳呢。”

宋子服还未说话,倒是一直听着他们两人动静的宋子羡道:“妹妹好偏的心,怎么只送你六哥,不提大哥与我呢?”

季萦见他作怪,不由横了他一眼:“我哪里偏心了?哪次我的东西没分给你了?”

宋子羡见季萦生气忙讨好的笑道:“好妹妹别生气,一会子我差了白檀去你院里取,不必你的人再跑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