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节

东宫瘦马 义楚 2301 字 6个月前

“元承徽有孕,东宫多年才有子嗣。”陈珩合上眼帘,收回了目光:“孕辛苦,我这个做臣弟的送个厨子过去也不算大事。”

这也是个由头,庄牧叹了口气,吩咐下去让人去办了。

没一会儿,一辆紫檀木的马车停在了茶楼门口。马车刚一停下,立马就出现一批侍卫将茶楼上下给围了起来,楼里楼外没了半点的声响。

厢房门打开,穿着黑色斗篷的人走了进来。门关上,那人高大笔直的身影立马跪下:“属下叩沈琼见恒亲王。”

陈珩掀开茶盏喝了一口,抬头的时候眼神轻轻瞥了过去。

太子当年之所以娶陆家嫡女,一来是因为陆家深受陛下信任,二来是因为沈家。太子妃的母亲清平郡主出自沈家,当年陆沈两家联手,这才让皇后坐稳了宝座,甚至太子妃之位也是陆家的。

茶盏搁下来,沈琼跪在地上心沉了沉。这位恒亲王手握京都郊外十万兵权,再加上一来入京就从他手夺走了巡防营统领的位置。

可以说,这偌大一个紫禁城,除了禁军之外宫的防务里里外外都是这位恒亲王的人。他若是有二心,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成功。

足以说明,陛下对这恒亲王该是有多信任。

跪了许久,面前的人都没动静,沈琼一收到消息立即就赶了过来,此时面对这喜怒不定的恒亲王难免也有些紧张。

他抬手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刚动一下前方的人就发了话:“起来吧。”

陈珩起身,将手的茶盏送过去,沈琼双手接过却是不敢喝:“殿下今日找属下来,可是有何要事?”他与这位恒亲王可谓是非亲非故。

茶盏转动了两圈,陈珩垂下的眼神闪了闪:“沈家对我刚回京都就拿走巡防营一事颇有不满……”

“属下不敢……”沈琼吓得面色惨白,立即跪下。

这是恒亲王出征七年,无数场军功换来的,他就算是不满,给他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开口啊。

陈珩放下手的茶盏,按在扶手上起身,狭长的眼神垂在地上,下句话惊的沈琼手的茶盏都掉了:“不管你敢与不敢,本王如今倒是可以还你。”

出了茶楼的门,天色已经黑了。

沈琼站在茶楼门口,目送恒亲王翻身上了马,长鞭一甩,驾马离开。

他擦了擦额头的细汗,身侧的侍卫连忙上前扶住他。深吸了一口气,沈琼摆手让人退下:“去……去陆府。”

天下掉下来这等好事,非但叫人不敢相信,只让人遍体生寒。他是太子的人,恒亲王这一让,可就是将实权拱手相让给了太子。

况且,这白来的东西,若是没个原由,谁也不敢拿。

寒冬的天,驾马迎来一阵冷风,到了闹市陈珩的马匹便缓了下来。

庄牧一直在身侧跟着,知晓殿下如今心存着一股火,消不掉,褪不净。若这是西北,上阵杀敌,跑马逐鹰,总归是能将心口这股火给灭了。

可如今,这紫禁城无形的规矩给约束着,悖论的良知束缚着,哪怕是知晓人在东宫,却连着是谁都不敢去查。

马一路跑回恒亲王府,庄牧下了马立即就瞧见那站在恒亲王府门口的人。

侍卫们上前牵过两人的缰绳,寒冬的天恒亲王玄色的斗篷上领口的毛领仿若都被冻硬了,透着一股冰冷的寒霜。

他对站在恒亲王府门口的人视若无睹。

跨着大步朝前走去,暗处的玉箫打了个激灵,咬着牙却还是冲上来跪在了地上:“求……求殿下救我们一命。”贺轩昨日清早才归,一回来浑身都湿透了,身子冻得几乎僵硬。

他自小就体弱,冬日里更是受不得寒,她不知道他一夜未归为何就变成这样,但看那样子也知道在雨夜里站了整整一晚。

冬日的晚上那样地冷,还下着瓢泼大雨。普通人都难以忍受,何况是他这个体弱多病之人。

人一回来就几乎没了半条命,如今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若是在这样下去,人只怕是要活生生的病死。玉箫一想这里,就吓得遍体生寒,连着对恒亲王的惧怕都没了,跪在地上止不住的磕头。

“求……求王爷救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