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君然觉得,他该庆幸,可——
他这一辈子,不能只靠庆幸而活,不能永远像蝼蚁一般,仰人鼻息。
经此一事,他想自己争一回。
“曲姐姐,”叶君然突然叫她:“我打算参加春闱。”
今年是圣上六十大寿,按照惯例,朝廷会增开恩科取士。
“嗯?”
曲瓷微诧,她记得,叶君然说他不想入仕的。
叶君然握紧曲瓷的帕子,眼睫扑簌,小心而又郑重问:“曲姐姐,若是我能高,你愿不愿意,愿不愿意……”
“阿瓷。”有人突然道。
叶君然循声望去,一辆油棕马车行过来,里面的人撩开帘子,露出一双狭长淡漠的凤眸。
他认得,是去年高的那位探花郎。
陆沈白开口:“上来。”
叶君然:“……”
曲瓷应了声,让叶君然好好备考,就朝马车走去。
孟昙将人请上去,然后一甩鞭子,赶着马车走了。
马车里很宽阔,但一没暖炉,二没软垫,除了一张小几之外,就只剩下陆沈白和书了,非常符合陆沈白的审美。
陆沈白倒了盅茶递给她:“那是叶侍郎的公子?”
“你认识?”
“略有耳闻。”
“嗯?”
“听说,这位叶公子,”陆沈白顿了顿,“艳诗写的不错。”
“咳咳咳咳咳咳——”曲瓷被呛到了,不自在道:“他那是生活所迫。”
陆沈白笑笑没说话。
曲瓷如芒刺在背,将喝过的茶盅放回小几上,借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起初她没意识到,过了一会儿,才突然反应过来,又抬头看了回去。
枣红小几上,只有一壶一盅。
那她刚才用的,是陆沈白的茶盅?!
意识到这一点后,曲瓷脸瞬间烧起来。
陆沈白见她盯着茶壶:“还要?”
“不不不不,不要了。”曲瓷立刻弹开,脸上染了胭脂色。
陆沈白看了她一眼,突然问:“你们怎么认识的?”
“花楼碰见的。”曲瓷张嘴就答,答完后才意识到不对,想解释,刚说了个,“我”,又猛的停住了。
有什么好解释的,她是什么样的人,陆沈白不是很清楚么?
陆沈白叹了口气:“你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