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陆沈白轻轻颔首,目光落在曲瓷身上:“若有事,便让来人找我。”
对上罗湘湘揶揄的眼神,曲瓷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冲陆沈白挥了挥扇子,嗔怒道:“行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你赶紧去吧。”
说完,拉着罗湘湘径自先走了。
罗湘湘笑道:“哎,阿瓷,看不出来啊,陆大人平常那么温尔雅的一个人,怼起人来,简直是哪儿痛戳哪儿啊!”
“嗯?什么意思?”
“你不爱参加这种宴会,所以不知道,我听说啊,你这表姐啊,在伯爵府的日子不太好过,”毕竟是在人家别院里,画眉声音压低了几分:“听说程远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妹,前段时间来伯爵府做客了,程远正在对她大献殷勤呢!”
这个曲瓷倒是未曾听说过。
罗湘湘还在叭叭道:“据说程远同这位表妹是郎有情妾有意,原本两人是要定亲的,可在这个节骨眼上,这位表妹外出游玩时落水,被一男子所救,碍于女儿家的名节,便不得不嫁给那男子。”
曲瓷停下脚步声,坐在水榭里,听罗湘湘说后续。
“前段时间,那位表妹的丈夫病故了,夫家容不下她,她便来投奔嘉靖伯爵府了,瞧那架势,程远似乎要打算与她再续前缘了。”
曲瓷瞬间明了。
姚雨蓁那人,自幼便是要强惯了的,她自然不允许,有人这般挑衅自己。
所以她才会攀上九公主,不顾自己身怀有孕,大肆操办这场迎夏宴,目的便是为了宣誓自己程夫人的身份。
为了个心不在自己身上的人,何必如此。
罗湘湘对姚雨蓁也有几分同情,叹了口气,又转头过来教训曲瓷:“所以啊,陆夫人,可不是人人都像你这么好命,能遇到陆大人这般良人,不但一心一意对你,还愿意放手让你去做生意。”
“好端端的,怎么又说起我们来了。”曲瓷一听这个话题,下意识就想逃开,却被罗湘湘一把拉,:哎,你跑什么呀!虽然我听看不惯姚雨蓁这做派,但刚才她也提点了我,阿瓷,你跟陆沈白总不能一辈子都这样吧!”
曲瓷知道罗湘湘在说什么,但却故意避而不答:“这样不挺好的么?你不是都在羡慕我们么?”
“但你们也不可能一直都这样啊!”
“怎么不能,我们……”
“你别跟我装傻充愣啊!”罗湘湘打断曲瓷的话,杏眸盯着她:“你跟陆夫人是夫妻,难不成一辈子不圆房,不要孩子啊!”
“……”曲瓷以前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但今天,突然两次被人问到这个问题,她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几乎是下意识,本能的,就避开了:“行了行了,正事要紧,先办正事。”
说完,便逃也似的跑了。
“你逃得了一时,能逃得了一世么?”罗湘湘跟在曲瓷身后,怒其不争追上去。
曲瓷平日里不喜参加这种宴会,是以人都认不全,但好在衣裳首饰这个话题,在夫人小姐间永远能有的聊,再加上罗湘湘从周旋,不一会儿,她便同不少夫人小姐混熟了。
便有人对她头上的簪子产生了兴趣:“陆夫人,你头上这支榴花钗真漂亮。”
“这是铺里新上的十二花神系列之一。”说话间,曲瓷将钗子取下来,递给说话的小姐。
有人问:“十二花神?可是有十二支?”
曲瓷点点头,便同那些小姐讲解起来。
姚雨蓁扶着侍女的手进来时,便见到曲瓷被围在央,一群小姐们正围着她,叽叽喳喳在说衣裳服饰,颇有几分众星捧月的意思。
“阿瓷。”姚雨蓁突然叫了声,等众人扭头看过来时,才扶着侍女的手,慢慢从台阶上下来,笑道:“你这丫头是掉进钱眼里了,做生意竟然做到我这儿来了。”
姚雨蓁这话,表面上听着十分亲昵,可话里的贬低之意十分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