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勺入口,他表情不变, 又吃一口,接二连三便用完了一碗。
她像个急需得到夸奖的稚童般围着他打转:“怎么样?好吃吗?”
拓跋泰点点头,不着痕迹地端起茶盏喝了两口,方才道:“很好。”
崔晚晚正捧着脸笑,只见佛兰从小厨房急匆匆跑来,手里拿着装盐的罐子:“娘子你到底放了多少盐——”
“没多少啊,就一半。”崔晚晚一脸无辜,“不是你说的放一半?”
佛兰气得仰倒:“我说的是一勺的一半,不是一罐的一半!这么多盐就算是头牛也要被齁着!”话音一落看见拓跋泰手里的粥碗空空如也,佛兰姑姑也生出无力回天之感,欲哭无泪。
“啊?真的?”崔晚晚赶紧用手指沾了沾碗底汤水放入口,一股又咸又糊的味道直冲脑门。
她跺着脚数落拓跋泰:“你是舌头坏了还是脑袋傻了?怎么吞得下去!”
拓跋泰只觉舌根处又麻又苦,可心里却是甜的,他笑着说道:“只要是小碗给的,石比霜也食的。”
“佛兰说得对,郎君就是头牛。”崔晚晚踮脚抱着他亲,“还是最笨的那种!”
今上登基以来的第一个寿诞日过得平平无,只是下了一道“禁断屠杀”的旨意,意在缅怀父母生养之恩,除此而外便没有什么庆贺的活动了。
倒是崔晚晚不愿他敷衍了事地过完生辰,虽然没有歌舞酒宴,但她一向主意多,有的是其他玩法。
“我要学骑马。”她扯着他腰间玉带撒娇,“陛下教我。”
拓跋泰任她在胸前磨蹭,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是朕做寿还是你做寿?哪儿来这么多要求。”
崔晚晚软磨硬泡:“我就想学,教我嘛,郎君——”
他垂眸不语,无动于衷。
求了半晌也不见他松口,崔晚晚只得祭出杀招,勾着他脖子让他弯腰,贴耳轻语,娇妩调戏。
“白天让我骑,晚上给你骑——”
二人出宫去了京郊一处马场,此地乃是崔家的产业。只见阿罗憾等在这里,手牵着一匹通身赤红的骏马。
拓跋泰一见此马,眼神忽亮,赶紧走了过去。
“见过褚郎君。”阿罗憾行叉手礼,随即介绍道,“此马来自波斯,名叫什伐赤1,奔速极且能日行五百里,是匹罕见的宝马。”说罢把缰绳递过去。
拓跋泰虽未言语,但接过缰绳便踩着马镫翻身上马,然后打马前行,瞬间奔驰起来。
阿罗憾见状,对站在一旁的崔晚晚道:“小晚,你的郎君很喜欢这份礼物。”
崔晚晚得意洋洋:“那当然,也不看是谁挑的。”
阿罗憾笑道:“良驹还需遇伯乐,不枉我四处托人,千里跋涉回波斯弄来了这匹马。”
“连伯乐相马的典故都知道,阿罗憾你的原话又精进不少呀。”
二人说着话的时候,拓跋泰已经骑着什伐赤跑了一圈回来,他勒马朝崔晚晚伸出手:“上来。”
她把手递过去,被他扯上马背环抱在前,然后两人共乘一骑往远处走去。
说是要教骑马,拓跋泰却怕马匹失控把人摔下来,于是在教了崔晚晚如何掌控方向之后,便留她独自骑在马上,自己则下地牵着缰绳慢慢走。
崔晚晚居高临下地打量他,目光从挺拔的肩背落到劲腰,忍不住开口调戏:“前面是谁家的俊俏马夫,转过脸来让我瞧瞧。”
拓跋泰对她动不动的虎狼之词习以为常,头也不回地说:“你说是谁家的?”
“此地乃崔家马场,刚好我也姓崔。”她拿着鞭子戳了戳他肩头,“正是你的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