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

金丝帐 醉酒微酣 1932 字 8个月前

屋内靡丽的气味还未完全散去,榻上也残留了胭脂水渍,甚至他掌下还捏着她的小衣。

不是梦。一切都是真实的。

拓跋泰徐徐呼出一口气,随即起身下榻。

刚穿好衣裳,房门被推开条缝,一个脑袋探进来:“你喊我?”

她笑靥如花,望着他的眼眸含着缠绵秋水,语气一如既往地亲昵,好像从未与他分离过。

相比之下他却显得患得患失,几步上前把人紧紧拥入怀,铁臂紧箍,恨不得把她溶进骨血。

“晚晚。”

“晚晚——”

“晚晚……”

他一遍遍地喊她名字,她也一遍遍地回应。

“我在呢。”

“阿泰,我在。”

“我一直都在。”

今夜的月只有一半,竟也令人觉得圆满。

溶溶月色映照在佛像之上,垂眸悲悯的观音眼角似有珠光,为苦苦挣扎的芸芸众生,也为终成眷属的有情之人。

一年的相思之语,千万挂念,最终只化作一句问候。

“你过得好不好?”

两人异口同声地相问,连一个字都不差,所谓心有灵犀便是如此了。

崔晚晚歪着头笑,惯常霸道:“我先问的,你先答。”

拓跋泰如实道:“好也不好。”

好的是他身为天子,衣食住行皆有人服侍,福全是个贴心仔细的内侍,帝王起居等琐碎事都被他安排得井井有条。不好的是虽然身体被照顾得很好,但心里总像被剜走了一大块血肉,每时每刻都在淌血,难以愈合。

“我很想你,太想你。”他低头诉说思念衷肠,含住她的唇厮磨。

“骗人。”她被亲得气喘不定,作势推他。

“没骗你,真的很想。”他犹如追逐到猎物的猎人,她退他进,她躲他抓,把她牢牢圈于掌下。

“你好什么好?”崔晚晚只好掐他,磨牙恨恨:“身上的伤怎么来的?老实交代!”

一年不见,他身上又多了几道新的伤疤。

“南下督战时不慎弄到的,不碍事。”

拓跋泰轻描淡写地一语带过,绝口不提当时他去了前线亲身上阵,遇到了无数凶险,好几次都是死里逃生。

“一点都不爱惜自己。”崔晚晚数落他,鼻子一酸,“你若有个好歹,让我怎么办?”

他一时语噎,不知该怎么辩解,只能抱住她温柔安抚:“以后不会了,我保证。”

“阿泰,你要好好的。就算我不在,你也要好好的。”

重逢的欢喜总是胜过分别的苦楚,天亮以后,两人携手出了罔极寺,往崔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