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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程牧阳接受医生检查后,亲自开着车,带她开车进入沙漠,她透过车窗能看到远远有散养的骆驼,拖着长长的黑色影子,慢悠悠地走着。

车在沙漠上缓慢地开着,程牧阳开的很慢,让她可以欣赏沙漠的风景。

“北北?”

“嗯?”

她回头看他。

他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手捏着戒指:“把手伸过来。”

南北哭笑不得。

不过,她还是很听话地伸手过去,看着他把一枚古董红宝石戒指,套在自己的无名指上:“这个戒指,多少年了?”看起来,非常的中世纪。

不过她并不喜欢研究珠宝,只觉得很有故事。

“不知道,大概很久远,我只是听人说拥有过它的女主人,都非常美丽,而且婚姻幸福,就留下来,准备送给你。”

她嗯了声,抬起手,仔细看那枚戒指。

然后就听见程牧阳说:“我一直想和你说,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在菲律宾,把你一个人留下来,先离开了庄园。那之后,你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一点点,”南北爱极了这个戒指,“只是有时候想起来,有些后怕。如果再晚一些时间,或许宝宝就保不住了。”

程牧阳看了她一眼。

南北仿佛有感觉,也侧头看了他一眼。

她承认,无论是在南淮身边,还是在沈家,甚至是在比利时,她从来没有遇到过像在菲律宾时的生死危机。程牧阳安排的很好,只是cia太无孔不入,而菲律宾本就不是他和自己的地方,任何意外都足以致命。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也是在菲律宾,对杜说出那些话,”南北摸摸他的肩,想起刚才看到他接受肌肉注射的画面,“如果我当时知道你在隔壁,绝对不会说那些话。程牧阳,你生气吗?当时是不是气坏了?”

“不是生气,”他的声音带着笑,告诉她,“是失去理智,而且,失去的非常彻底。”

的确非常彻底。

所以肯定伤得很重。

南北往他身边移过去,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他回头的一瞬,她轻轻用嘴唇碰了碰他的。程牧阳想要扣住她的后颈,加深这个吻的时候,她却笑著躲了开。

“这条路上怎么没有人?”

“这里人不算多,石油公司的人知道我要带太太来,就临时封闭了这条路,安全一些。”

南北哼了声,嘟囔了句:“说的还真顺口。”

“什么?”

“没什么,”她摇摇手,“你娶太太,绝对是全世界最容易的一个人。”

“可我是这世上,最不容易的爸爸,”他笑一笑,低声说,“你哥哥,准备什么时候把女儿还给我?要不要我给他送几个莫斯科女人,给他多生几个,换回我女儿?”

南北好笑看他:“我以为你不在乎。”

他没立刻反驳,却忽然问她:“取重舍轻方得胜。听过吗?”

她笑:“听过,出自施襄夏的《弈理指归续》。”

她记得在赌船上,她还和程牧阳一起摆出了施襄夏的当湖十局。

所以程牧阳能念出这个清朝大国手的话,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他想说什么。

程牧阳看她疑惑的表情,忽然就笑起来。

“我呢,只想先让南淮放松警惕,”他低声说,神情像个老谋深算的狐狸,“宝宝的妈妈都和我回莫斯科了,宝宝还会留在比利时吗?”

还真是“取重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