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愿意!”方弛远知道这大概是老先生给自己的一次机会,内心有些激动,就大声回答道,外边方喜云看的也是开心不已。

方弛远接过宣纸,这是一篇关于漕运的策问,大致就是分析漕运与路上运输的利弊,很平常的一道题,但是想要答的好答的新颖却是需要一番功夫。

因为字数不多,再加上里面因果分析联系紧凑,方弛远飞快的看了一遍,又在心里默读一遍才把宣纸还给了李老先生。

“看好了?”

“嗯,看好了。”

“那便背吧!”

“古之货运在于捷,水运,漕也,其利在速,可比于陆地者数十,天下裕民思…………”〔注〕

随着方弛远的背诵,李老先生的脸色就愈发郑重,外围的窃窃私语声也渐渐响了起来,方喜云虽然有三个好友陪同,但是手心里的汗就没干过,今天方弛远给他的惊喜实在是太大了。

“好,好,好!”方弛远一背诵完,李老先生就连说了三个好字,完全没有遮掩对方弛远的赞赏。

虽说有天赋的人不一定读书好,历史上功绩卓卓的人大多还是靠的不懈努力和奋斗,但是如果有天赋就能更容易成功,再加上不懈的努力与奋斗呢?aplt

apgt方弛远的天赋确实是让人能有感于他的未来。

场下的人通道老先生的称赞,也就知道方弛远真的能过目不忘了,都纷纷开始询问方弛远的信息,打听他的来历。此时方弛空在人群里面就像个小猴子一样,他已经早早结束了洗礼,现在比方弛远还高兴,一遍遍的告诉别人方弛远是张家村人,爹爹叫方喜云,然后,在不经意间表示自己就是他的哥哥,活像一个斗胜的大公鸡。

躁动之后,李云长笑问方弛远说:“你可愿拜我为师?”

“当然愿意!”

接下来,有了方弛远这个珠玉在前,其他人的表现大都中规中矩,最终又有包括方弛林在内的三个孩子被几个举人收入门下,这场持续快一天的梅花文会才终于结束了。

早晨霜重,外面比漏风的屋里更冷,aplt

apgt他揉搓着冻的通红僵硬的小手,用袖子蹭了一下冻出来的鼻涕,拎着小木桶就往后山跑去。上山的路并不好走,但他沿着小路跑的很快,因为他害怕山里有吃人的妖怪,虽然他从来没见过。

回到家的时候,天刚刚泛光,aplt

apgt村里的大公鸡都争相开始报晓,一个比一个叫的响亮,声音此起彼伏的,连绵不绝。推开门,他看见正在喂鸡的奶奶,心里陡然一惊,不自觉的把背都挺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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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方喜云指了指方弛远,方弛远腼腆一笑,“这个蠢材就是我家儿子了!比不上王兄孩子聪慧,今年院试怕是能过了吧?”

“哈哈哈,过奖过奖。”王姓男子听后大喜,然后又夸赞起旁边李姓男子的孩子,四人互相夸赞了一遍,又谈起了学问文章,大抵不过是最近又有什么新书出来了,什么理论又诞生了,或者是一些名人的花边八卦,方弛远听的无聊,而且他们桌已经有小孩起身跑走了,他也就起身去转转。

方弛远没有和方弛林和方弛空一起玩,而是起身去找了刚才换他玉珏的男子,他也不是成心想占那男子便宜,只是现在木已成舟,一会有一个洗礼会,李云长老先生会分发瓜果点心和腊八粥给到场的孩子,预祝他们来年能无忧无虑,健康平安,孩子可以只道谢,也可以表现一番,至于李云长会不会收徒,那就听天由命了。

现在看那男子和老先生关系亲密,只希望男子不要乱说什么,不然先给老先生留个不好的印象,古人注重名节,到时候自己就是有翻天的功夫,怕是老先生先入为主,客观上就不想要他了。

在老先生一桌外面蹲了半天,有无数个照面他都感觉男人已经看见他了,但是就不理会他的招手,依旧喝酒谈天,方弛远不得不佩服自己现在的养气功夫和想要走仕途的决心,竟然没觉得多生气。

“方矩。”喝了一点点梅酒的老先生侧头看向楚正则,楚正则字方矩,“你看那个孩子是不是在向你招手呢?”

“是啊。”楚正则老实的点点头,面无表情。

“咦?”李老先生颇为惊奇的看着他的小徒弟,颇为无奈道:“那你为何不理他?”在老先生印象里,自己的徒弟向来彬彬有礼,待人热枕,这次怎么对着一个小孩子耍起脾气来了。

“我在让他长长教训!”

听了楚正则的话,李老先生更费解了,“这又是何说法?”

见师傅问起,楚正则就气不过的把在街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把老先生听的开怀大笑,“方矩啊方矩,我早就教导过你,不可只是死读书,当今陛下愈发注重实干,你现在连坊市米价几许都不清楚,明年如何参加会试?我看连小孩子都比你知道的多,快去把人请进来!”

看着楚正则不服气的样子,李老先生又一瞪眼“快去。”

方弛远稀里糊涂的被带到老先生面前,心里七上八下的想了很多,不过最后一想米已成炊,最差也不过是拜师不成,就放下了心里的顾虑。

“你跟谁一起来的呀?”aplt

apgt看见方弛远,李老先生问道。

一听语气,方弛远知道老人家把自己当小孩子了,不过一想自己确实是小孩就道:“我跟着父亲来的,我父亲叫方喜云。”

“方喜云?”李云长皱眉思考,旁边有知道的人就提醒道:“是张家村的秀才,现在是个私塾先生。”

“哦哦,方喜云,好像是和我小儿子同年的秀才,这么些年竟没中举人吗?”

“我爹考一次就没再考了,留在家教书了。”方弛远老实的回答。

“哦,教书也好。”李老先生点头,然后又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就给了他许多瓜果让他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