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想在等等,然后可以考个好点的名次,最好能像张贤小叔那样做个禀生,这样我就可以每年帮别人做结挣些银钱,以后我们就可以安心读书,不用在为钱财发愁了。”

听到方弛林的话,方弛远低声问:“那现在呢?为什么又改变想法了。”

方弛林扭过头去看方弛远说:“我娘想给我说个亲,挑来选去的钟意了我表妹红樱,只是我并不喜欢她……”

“红樱不是挺好的吗?”

方弛林笑着隔着被子踢了他一脚说:“你都没见过红樱,就知道瞎说。”

“你有喜欢的人了!”方弛远在被窝里扭了两下,看着方弛林肯定的说。

“哪有…”方弛林背过身去,脸蛋瞬间就变红了,“你可不要乱说。”

“喜欢就喜欢了呗,干嘛遮遮掩掩的我又不会笑话你。”

看着方弛林半天不出声,方弛远又说:“你若真是想参加院试,现在到八月还有三个多月的时间,我虽然不能保证什么,但是可以把我学习算学的心得写给你。”

“谢谢。”方弛林支吾了一声还是没转过身。

“随你自己害羞去吧!我要睡觉了。”

一夜无梦,第二天一早几人就收拾东西去了府城门口,同样是找了一个小商队一起走,比上次好些,这次他们八个人三辆小牛车,可以坐的下,不用有人下来走着。

只是五个少年玩性大,大多数时候还是下来跟着商队在后面走着,如今四月的天气,不冷不燥,路边总会有些不知名的野花冒出来,偶尔发现也是一种惊喜。

回到家已经是四月十八日下午了,县学招生要等到院试结束,秀才上榜名单出来后,才会开始,那之后像他们这样的童生才能填补进去,因此方弛远有近四个月的空闲期。

在家里休息了一夜,他知道在算贤堂得到的银子大概已经交到方安山手里了,不出意料的话,明天中午吃饭时方安山应该会说起这件事,至于怎么安排,却不是他能决定的,他想改变家里的情况,却又话语权太低,“唉!”方弛远深深的叹了口气。

一起呆了一天,期间吃了饭,说了话,家人都很和善,没发生什么龌龊事,方弛远觉得自己在新家里的融入感更强了一些。

晚上回去赵氏就开始准备明天去溪山寺上香的准备,小棉袄,小帽子,把方弛星围的严严实实的,方弛远则被方喜云叫去询问最近的功课。

“先写几个字我看看!”到了书房,方喜云摊开白纸,给方弛远磨了墨,就让他写字。

白纸精贵,要两文钱一张〔注〕,平常方弛远写字都是用毛笔蘸水写在石头上,方弛远抬头看方喜云,见他抚着胡须笑看着自己,就硬着头皮把这两个月的努力都写在了纸上。写完之后他自己先看了看,发现没有缺笔少划的情况,文字虽然不好看,但是也没有歪歪斜斜的蝌蚪文,工工整整的,他自己还算满意,就把纸交给了方喜云。

“嗯,不错。”方喜云微微点头,没对他提出更高的要求,他就算过关了。看完字,方喜云又询问了他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他就把最近几天看书遇到的疑问都提了出来,方喜云一一为他耐心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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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弛远听了笑笑,甩甩两个长袖子说:“你看我这样像不像戏楼里唱戏的?”apl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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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这么比喻自己的!”古代戏子的地位不高,方弛远一说完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朝方弛林尴尬的笑笑。

方弛远他们去的早,在茶楼二楼占了个位置,放榜在上午巳时,此时离放榜还有一个时辰,几个大人已经去贡院门口守着了,让他们在这里等着。

“你们说这次要是我们考上童生了,你们还会继续参加院试吗?”

院试是考取秀才的事了,考上秀才就能有功名,不仅能领国家的米粮,见县官不跪,而且还能免除十余亩的地税,获得免两个徭役的名额,好处多多,但相应的,院试也比县试和府试困难很多。

“不参加。”方弛远摇摇头说:“我看的书太少了,县试府试还能背背四书五经混过去,但是策问,诗赋,杂文我都知道的太少,老师说要教导我两年才让我去应试。”

“弛远你才十一岁不用着急。”张贤低声道:“只是我今年都十六岁了,我娘非要给我说亲,可是我想有了功名在成亲,现在还没有这个心思。”

张贤说完方弛远就看了看方弛林,他正在低着头摇晃茶碗,方弛林今年也十六岁了,家里正在给他说亲,是他姨母家的表妹,今年十四岁,还在商谈,不过方弛林好像并不喜欢她。

“大家闺秀是轮不到我了。”赵铭舸笑着倒了杯茶,“我就想找个稍微识点字的,不要成亲之后都没什么话说。”一桌子五个人,除了方弛远外都到了婚配的年龄,就绕着成亲的话题说了起来,只是他们现在高不成低不就,没有功名家境也只是比一般农户好些,选择太少了些。

几人谈论着,时间就慢慢溜走了,最后就只有张贤还想去院试试一次。

“前年院试就加了算学,比例不多,只有十分之一,好多人因此考上了秀才,我也想去试一试。”

“考上秀才就有了功名,到时候婚姻的选择也能更多一些。”

听了张贤的最后一句话,方弛林摇晃茶碗的手停住了,抬头看了他一眼。

巳时一到,茶楼上的读书人都走到了窗口,远远的能看见府贡院的高墙上挂了一张红彤彤的宣纸,这次录取名额约在一百名左右,只是元凌府学风不盛,往往录取名额都是刚刚到达一百整数。

“不知今年的案首会花落谁家。”站在方弛远不远处的几个年轻人谈论到。

“往年都是在我们府城里出的,今年的魏英,金宝庆都很不错。”

“不不不,魏英还行,金宝庆能不能进前十都还是问题,我看这次溪山县的县案首二十多岁,早些年因为先丧父后丧母,光守孝就守了近五年,没能参加考试,这次我看他连中两元的概率很大。”

“溪山县除了他好像还出了一位方小先生吧,当时算贤堂一战真是惊艳。”

听到别人谈论到自己,方弛远拉着自己的衣服向方弛林这边站了站,庆幸还好没有多少人真的见过自己,不然自己这个样子真的会留下笑话。赵旭四人在一边看着方弛远的模样都暗笑不已。

又等了一会,方喜进三人走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