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渠

双阙 海青拿天鹅 1168 字 6个月前

我走到堂上,父亲正在翻案上的简牍。旁边的寺人提醒他:“国君,君主姮来了。”

“君主姮?”父亲抬头,满脸疑惑:“不是只有君主晏,何时来的君主姮?”

我定住。

寺人走到我身边,小声地说:“国君又犯病,一时糊涂,君主莫怪。”

我略一颔首,走上前去。

父亲仍站在案前,看着我,忽而露出一个微笑,眉目间神采熠熠:“沫!”

我愣了愣,望着他:“君父,我是姮。”

“姮?”父亲盯着我,良久,似是了悟,目光渐渐收起,声音也缓下来:“哦,是姮啊……”

“君父,姮今日随兄长往卫国。”我轻声说。

父亲点了点头,眼睛却没有看我,只四下地张望,好像在找着什么。

“沫呢……”只听他嘴里喃喃道,怅然若失。

车轮轧在大路上,辘辘地响。天空中,大朵大朵的云彩漂过,时阴时晴。身后的城墙上,双阙之间,齐央和她怀中襁褓的身影变得越来越小。

离开时,觪逗了庚许久才登车启程。车子渐行渐远,他几番回头朝城墙望去,唇边含笑。

道旁,大树舒展着枝条,绿油油的,我看着,想起了邑姜宫前那棵自己从未见过的老桑。

“姮在想什么?”觪问道。

我淡笑:“想君主和公子。”

“君主和公子?”觪讶然。

我没说下去,看着他,道:“阿兄可曾对什么事后悔过?”

觪怪异地看了我一眼,想了想,说:“自然有,只是我会想,即便再回到当初,我也将照旧行事。如此考虑,便不觉得悔。”说完,他转向我:“姮有后悔之事?”

我笑而摇头:“无。”

觪微笑:“那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