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嫤语书年 海青拿天鹅 1931 字 6个月前

我从来没有见过大江。上次去淮南,渡黄河的时候,我已经被那壮阔奔腾的样子惊得咋舌。而这大江,水波湍险不如黄河,却比黄河清澈,也更加宽阔。马车从江边驰过,碧空万里,那江面却全然望不到头,似乎无边无际。

更让我感到震撼的,就是魏傕的水寨。

营寨纵深十几里,从魏郯的后军一直绵延到江边。但这并不算完,魏傕的战船大大小小,放眼估计能有上千,却泊得有条不紊。魏傕搭起栈桥,一路延伸到江中;又分作岔路,像便道一样将各处连接,程茂得意地告诉我,要到哪艘船上,行马行车皆畅通无阻。

我叹服地颔首,心里又有些思索。如果魏郯仍统帅水军,这样的壮观之物,他会如何指挥?我甚至能想到他立在江边指点,意气风发的样子。

可惜,这些都不是他的。将来就算战胜,魏郯也最多升个虚号。

想到这些,我有些意兴阑珊,放下竹帘,坐好。

魏傕的营帐很宽敞,屏风、案席、书架等等,摆设得像家里的厅堂一样,案旁还有一只铜炉在焚着香。

我入内的时候,魏傕正在看着地图,旁边坐着魏安。

看到我,魏傕神色和蔼。

“阿嫤远道而来,一路辛劳。”见礼之后,他和声道。

我低头道:“儿妇乘车,些许路途不足挂齿。舅氏操心国事,更是劳心。”

魏傕抚须,微笑道:“你看过孟靖了?”

我答道:“正是。”

“孟靖这病来得凶猛,久而不愈。行军在外的都是粗人,阿嫤既来此处,还当多多照料。”他说。

我行礼:“敬诺。”

魏傕似乎对我照顾魏郯很放心,又谈了些魏郯的病况,我将郭夫人让我带着魏傕的物品奉上。没多久,帐外的军士来报,说扬州使者来到。

我知道魏傕有事要忙,起身告辞。

才出帐外,迎面走来几人,我看去,当先者是魏傕的谋士马宵,后面跟着一名衣冠严整的文士,脸面陌生。

马宵认得我,向我行礼,道:“少夫人。”

我还礼。错身时,文士的目光瞥来,似在打量。

回程之前,我又见了魏昭和魏贤等人,将女眷们托来的物什交给他们。

魏贤、魏平和魏纲都笑得合不拢嘴,惹得尚未有家室的魏朗也妒忌地嚷嚷,说等打完仗回雍都,他也要娶个贤妇。

魏昭拿着梁蕙给他的信,淡笑地瞥了瞥,收到袖中。

“多谢长嫂。”他朝我行礼。

我看他与其他堂兄弟一样,身上也穿着武服,不过说话举止,仍旧文质彬彬。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魏昭是个很特别的人。他有文才之名,有时耀眼,有时则内敛。但是,他一直是个持重的人,并且,他的持重与魏郯全然不一样。不管何种场合,他总是谦和有礼。就算醉了酒或者所有人都在笑闹,魏昭也不会放浪形骸。他也健谈,但是看人的目光总是清醒而审慎的。

在有些人眼中,这是君子之态,魏昭也很得他们称赞。可是在我眼中,魏昭总像带着个面具,教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也就是这个原因,我无法与魏昭说话熟络,即便我们同住在一处屋宅里。

魏安是个真心为兄长担忧的好孩子,我回去的时候,他一定要跟来,说要看兄长。

我推拒不得,只能带上他。

我以为魏郯会装作沉睡什么的不见魏安,直接把他打发走。

不料,魏郯看到他,笑起来,拍拍他肩头说好像又长高了,然后,神色悠哉地对这个满脸疑惑的弟弟说:“我已病愈,但此事只有你、我、你长嫂和子贤知道,不可告知别人,父亲也不可,明白么?”

魏安望着魏郯,满脸不解,片刻,却点点头。

“这几日你留在我这里,让子贤带你去看大船,嗯?”

“嗯。”魏安又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