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管吴枕云脚下碾得有多重,赵墨那张清贵俊逸的脸上都没有任何情绪变化,眉头也不皱一下,更别说吃疼得痛斥她了。
他是不知道疼吗?不知道疼就不知道疼嘛,好歹也出个声才是。
其实,吴枕云只想让他开口和自己说一句话。
是他做错了,是他仗着喝醉欺负自己在先,是他该道歉的,是他惹自己生气的……
吴枕云低头看着自己踩在他靴面上的脚,一轻一重又转碾了好几次,与他赌气一般不肯抬头看赵墨,也不肯放他走。
赵墨垂眸看着跟前的吴枕云,抬眸时掠见桌上那一小瓶药,“止血消痕”,皱着眉头低眼看她。
昨晚的赵墨克制隐忍得很,分寸和力道都很收敛了,并没有伤到她,且他给吴枕云擦洗的时候,也没发现她身上有什么伤口,咬痕都没有,根本不需要止什么血,消什么痕。
那这药是……
赵墨微微抬手,自己手背手腕上都是她的咬痕,一枚枚小巧玲珑的像花一样盛开在他手上。
左手的无名指上有一圈小小的咬痕见了血,殷红刺眼,和他那枚温润的羊脂玉约指相得益彰,很是合衬。
他不禁抿了抿唇,手顺势往吴枕云后腰上一揽,将她按入自己怀,在她惊愕的眼神,俯身低吻。
这是给她的奖赏,也是给他的。
赵墨着实不明白,她又不想怀他的孩子,却又给他买药止血消痕,就像昨晚她又想逃离,却又下了马同他一起去赴宴,去面对那样一场尴尬的宴席。
吴枕云到底想要怎样折磨他,她才满意,才肯乖乖待在他身边?
赵墨不知道。
“唔……”
吴枕云被他的深吻缠磨得脸色涨红,跺着他的脚想要推开他,可她自己也知道,只要赵墨不想放开她,无论怎样拼命推开都无济于事。
她满腔愤懑,扭过小脸,咬牙切齿道:“再不吃药就晚了!”
避免有身孕的药是得及时服下的,过了时间就没用了。
“你还敢跟我提吃药?”
赵墨才想同她温存片刻,好忘掉她吃药的事,也想让她忘掉这事,可她偏生要撞上他的逆鳞,一定要在他跟前提起。
赵墨搂住她后腰的手移至她后颈,大掌一把扣住,拇指抵住她下巴迫使她仰起小脸迎上他的薄唇,一点都不得偏移。
吴枕云一扭过脸就撞上他的拇指,双眸只能被迫看着他,含着哭腔道:“不吃药会怀上孩子的!”
“怀上又怎样?”赵墨厉声质问她,“你是我妻子,你怀我的孩子天经地义,你怕什么?你怕孩子牵绊着你,日后不好离开我,还是怕这个孩子身上流着和我一样的血,你会不喜欢这个孩子?”
低沉的声音里压抑着无人察觉的闷痛,深入骨髓。
吴枕云紧蹙的眉间氤氲着薄绯,欲哭未哭的小脸委屈得很,咬牙怒道:“我没有!”
赵墨压低声逼问她:“你没有什么?”
“你放开我。”
吴枕云樱唇微颤,低着头同他赌气。
“休想。”
赵墨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过她?
“你先同我道歉。”
吴枕云突然主动贴到他怀里,前额抵在他心口转磨着,嗯嗯哼哼地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