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殊……他究竟要做什么啊。

……

这日之后,郁殊鲜少出客房门,多数时日,一直待在房。

苏棠亦如常开着酒馆,笑脸迎着酒客,做着生意。

二人一时之间竟井水不犯河水。

独独高卫夹在其,满心的焦躁。

京城的密函一封一封加急送来,小皇帝和太尉仗着王爷远在边关,隐有动静,太尉更是私下一纸书弹劾兵部尚书柳元修,压住了他手底的京城兵权。

岐州五千铁骑在王爷手里头攥着,小皇帝不敢轻举妄动,可王爷却根本不曾理会京城的急报,只怕再过些时日,柳元修不堪其压,将兵权交出,小皇帝手掌太尉及兵部尚书二人手的京城兵权,王爷便是再拥有岐州铁骑也远水难救近火了。

思及此,高卫轻叹一声,朝客房看了一眼,转头走下楼去。

却在看到柜台后空荡荡的人影时一顿,环视四周才在一旁角落看到静坐在那儿的易齐。

这段时日,这人倒鲜少喝醉了,此刻沉沉思索着什么,竟有几分隐士风范。

“苏姑娘呢?”高卫作声。

易齐睨他一眼:“送酒了。”

高卫顿了一顿,沉吟片刻,转身走了出去。

……

天色转凉,深秋也要过去了。

大漠的冬,干燥而冷冽,冻得手又疼又痒。

苏棠裹着厚厚的大氅,仍遮不住往衣缝里钻的阵阵寒风,吹得她脸颊都有些疼。

她不觉攥紧了缰绳,轻和一声“驾”,便往酒馆疾驰。

却在离开大漠,踏入固永镇市集时前方出现一道人影。

苏棠忙勒紧缰绳,止了马步,看着马下正满眼复杂看着自己的高卫:“高护卫有事?”

高卫却突然半跪下去:“属下有话同苏姑娘说!”

……

苏棠是牵着马回到酒馆的,容色怔忡,人也有些茫然。

一走进酒馆,苏棠便嗅到了铺天盖地的酒味,她蹙了蹙眉。

高卫的声音仍回响在耳畔:“苏姑娘几缸酒烧了苏府,大火整整一日,满是酒味,王爷便是那时,再饮不得酒、闻不得酒味的。”

“苏府那场火场里,有一具女尸,和苏姑娘甚是相像,至今仍被妥善安葬在京城风水最好的京岚林;后院里,还留有苏姑娘的牌位,属下斗胆曾去看过,那牌位旁,还有一个空牌位,想来是王爷留给自个儿的吧。”

“苏姑娘以为,王爷的离魂症是如何而来的?”

“属下这番话,并非求苏姑娘可怜,而是……京城局势一触即发,天子和太尉联手,若真的任他们夺去京城兵权,只怕到时王爷本事再大也难力挽狂澜。”

从始至终,苏棠只在听闻这句话时问了一句:“太尉?”

秦若依是太尉府千金,且她对郁殊也生了情愫,怎会……

“太后毁容了,过去一年,太后曾来过几次王府,只是王爷再未见过她一面。”高卫补充道,“是王爷伤的,王爷以为……看见了苏姑娘。”

“苏姑娘若是不信,大可去看看王爷的右臂,有七八道伤疤,便是那时割的。王爷不能饮酒,日日清醒的待在房,便……”

高卫最后道:“苏姑娘,王爷他……也是个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