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沈秋石本来是存疑的,可等到他看清楚两张药方,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这两张药方明明就都是他的笔迹啊。

更重要的是,这两张药方药性相克,要是服用的话,对人的身体伤害不小,甚至会没了性命的。

可是,他明明记得,他开的药方不是这样的,其一张药方被换了两种药材,药性就完全变了。

沈秋石的冷汗一下子就涌了上来,这到底是谁要害他啊。

想到这里,沈秋石立即拜倒在地,口呼冤枉。

正在这时,府尹传唤的几位证人也到了堂上。

几位侯府的仆人,长宁城最大药房保安堂的伙计。

府尹先询问了侯府下人,前去抓药的小厮陈水与赵大,陈水是这样说的:“上房里把药方给了小的,为侯府的主子们都是都自己的药房的,一些贵重的药材都是用自己的,不用出去抓药,此小的只拿了其一张药方前去保安堂抓药。”

问了陈水,府尹又询问了保安堂的伙计,伙计是这样说的:“我记得这位小哥,他来抓药的时候是这样说的,这可是镇西侯府要用的药,一定要仔细些。”

府尹让衙役拿了两张药方给伙计看,伙计一下子就指出了自己抓药的那张药方。

接着是今日给傅清芳诊病的季大夫,他是这样说的:“镇西侯府请我上门看诊,待到诊治完毕,侯府的下人拿了两张药方给我看了一下,说是之前的大夫开的,问我能不能跟一起喝,我一看药方就觉得不对,等仔细看了两眼,这分明就是一副要人性命的毒药啊。”

大夫说了,接着是侯府小厨房的丫鬟迎春,迎春是这样说的:“夫人的要一向是我熬得,当时立春姐姐和秋雨姐姐就在一旁守着,药熬好了是她们端过去的,药一日两次,早上一次,晚上一次。”

迎春说完,就有一旁的衙役递上了药渣。

关于吃药,长宁城是有一个习俗的,一个方子都吃完,药渣才能扔掉,意思就是把病症也一起扔掉了。

沈秋石给傅清芳开的要是吃半月的,要到后天才能,药渣还没有扔掉,衙役们把那些药渣作为证物,一起带了回来。

谨慎起见,除了太医院的院士,府尹还找了两位颇有名望的大夫前来。待到药渣呈了上来,三位大夫一起,开始分辨那些熬煮过后的药渣。

最后是侯府的几位下人,他们一起证明,当日就是沈秋石给夫人看的诊,这两张药方也是他开的,一张上面的药材比较贵重,刘嬷嬷亲自收了去夫人的私库抓药,一副给了侯府的陈水赵大,让他们去保安堂抓药。

在这个过程当,沈秋石一直没有说话。如今看来,他要害死镇西侯夫人的事情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只不过不知道是谁,要害他呢。

沈秋石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开了两张药方之后的事情,那两张药方被开了出来之后,就被送到了傅氏手,傅氏看了一番之后,就交给身边的下人了,这间,能动了两张药方的,就只有侯府的下人了。

只是不知道是谁,要害他呢。

沈秋石做了那么长时间的大夫,倒是经常出入世家大族的后宅之,这后宅之的阴私,他也见过听过不少,难道是有人想要害了傅氏,自己做了替罪羊吗?

待到三位大夫辨别了药渣,年纪最大的那位大夫就说道:“回大人的话,这些药渣,跟两张药方上的药材都能对起来。”

听到这里沈秋石哪里还忍耐的住,就说道:“大人,大人,我是冤枉的啊,当日我的确给侯夫人开了两张药方,可其一张药方上的两味药材变了,药性也随之改变,变成了要人性命的虎狼之药。大人,我真的是冤枉的,请您明察秋毫,一定要还我一个清白。”

傅清芳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悲愤无比,她说道:“沈秋石,我记得清清楚楚,当日你写下药方,我还跟你要了过来拿在手里看了几眼,我记得分明,就是这两张药方,根本就一字未变。要不是今日有大夫说出这两张药方药性相克,待我吃完这十五日的药,我还能有性命!沈秋石,你给我看诊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到底是为了什么让你起了害我的心思。”

傅清芳说完便起身对着长宁府府尹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头:“还请大人为我做主。”

傅清芳是二品诰命夫人,长宁府尹只是三品,哪里能受的她这一拜,赶紧起身道:“夫人请起,本官一定秉公执法,还夫人一个明白。”

这人证物证都在,沈秋石自然被收押了。

傅清芳被人扶着上了马车,吩咐道:“先不回侯府了,回皇觉寺。”

演了这么久的戏,还吃了好几天的毒药,傅清芳现在累得很,她可不想再回侯府听郭氏的教训了,还是回皇觉寺吧。

好几天没见到孩子们了,她心里想的很。

沈秋石开的两张药方,自然是不会错的,是傅清芳暗换掉了两张药方。

拿到两张药方后,傅清芳昂随手就交给了身边的刘嬷嬷,郭氏还病着,府里还有一大摊子的事,她就吩咐了刘嬷嬷:“先送沈太医出去,我歇一会儿,等吃了晌午饭再去抓药。”

傅清芳作为主子,她的吩咐下人们自然是要听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