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思远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傅清芳当面啐了一口:“我呸,?我对苏月凉苛刻,?怎么苛刻了?她无媒苟合未婚先孕,?难道还要我八抬大轿把她抬进门不成?月凉月凉的,?侯爷你倒是叫的亲热,?不知道还以为那苏月凉是你镇西侯的妻子呢?人家都要害死你结发妻子了,?你郑思远还给那人说话,怕不是个缩头王八吧!”
傅清芳的话说的实在是难听,?郑思远忍不住,郭氏自然也忍不住:“傅氏,你这是说的么么话?这是大家闺秀能说出来的,还是当着我的面,你怕不是不把我这个婆婆放在眼里了?”
郑思远也受不了,?拳头攥的紧紧的,像是要朝着傅清芳的脸上招呼。
傅清芳眼看自己就要吃亏了,一手把头上戴着的簪子拔了下来,?拿在手里道:“这是大家闺秀说出来的话?那侯爷做的就是男人该做的事?老夫人,主母都要被害死了,妾室不仅么么处罚没有,生下的孩子还要记在嫡母名下充作嫡子,整个长宁城能找出第二份?我干脆不活了,死了给苏月凉腾地方吧。我说几句怎么了,苏月凉打肿了侯爷的脸皮都没么么,我说几句还不行了。我正明媒正娶的夫人还不比上侯爷半道里勾当上的,我还不能说了。”
傅清芳句句不离苏月凉,郑思远眼看着就要受不住了,面皮上的青筋蹦的老高,一副火山就要爆发的样子,
傅清芳手拿簪子,也不管郭氏在上面,站起来就走远两步,喊道:“郑思远,怎么,你还想打人不成,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我傅清芳拼着命不要,也要拉你去见阎王。”
对郑思远喊完,傅清芳又对郭氏道:“老太太,你也别说我这个儿媳妇不孝,你看看你的儿子,要是我继续在这里,怕是要被人给打死了,我就先走一步了。那郑明澜反正是不能记在我的名下,苏姨娘既然是侯爷心尖尖上的人,那就把人留在身边就行,反正咱们镇西侯府就是长宁城的一个大笑话,脸皮早就落在地上被人踩了无数遍了,侯爷都不嫌弃丢人,我傅清芳嫌么么丢人。”
傅清芳说完,哭着对郭氏行了一礼,就掩面跑了出去。
郭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傅清芳去了,儿媳妇不在这里,火气只能冲着自己的儿子发了。
“要不是你被那狐狸精迷了心窍,咱们镇西侯府也不至于成了整个长宁城的笑柄,”郭氏抚着心口,虽然她对傅清芳这个儿媳妇看不上,可人家也是明媒正娶,圣上赐婚的,嫁入侯府七年,除了没生养,剩下的事一点错处也挑不出来。
可是这苏月凉呢,怎么进的侯府她就不说了,进来之后还不安分,还勾的沈秋石为了她下药去害正房夫人,这要是其他人家早就发落了。
以前是看在苏氏肚子里的孩子份上,现在孩子已经生了,还留着她干么么,让外人笑话吗?
镇西侯府几辈子积攒下来的名声,都被一个苏氏给败坏了。
“现在孩子已经生了,你把苏氏就给打发了,她好歹也为侯府添了一个哥儿,就不发卖了,打发到家庙里,以后再也不许回来。”
之前儿子远在边城,郭氏鞭长莫及,现在儿子回来了,还不打发了苏氏,留着她干么么。
郑思远也被傅氏气的不轻,又听得自己的母亲要把苏月凉打发了,他如何肯听,只在堂下直挺挺的跪着,不说一句话。
郭氏见他这样的态度,还有么么不明白的,儿子这是舍不得那个苏月凉!
儿子不肯听自己的话,郭氏也没什么办法,只能连哭带骂,可是郑思远在下面跪的就跟石头一样,就是不肯点头把苏月凉个送走。
母子两个就这样僵持着,忽的有一个下人来报,说夫人把荣鼎堂给砸了。
那荣鼎堂可是镇西侯府的正房,乃是侯府的第一重要之地。
傅清芳要是在自己的房里砸东西,那倒是还不算么么,也没人会说她一句。可是现在她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砸了荣鼎堂,要知道,那荣鼎堂上可还悬挂着开朝皇帝的笔墨啊!
郭氏一听这个,血气上涌,立即就站了起来,拐杖敲着地:“那还了得,傅氏天大的胆子,竟然敢在荣鼎堂撒野。”
郑思远也急急站了起来,抬脚便往外走:“傅清芳是不把我郑家人放在眼里了,竟然敢在荣鼎堂撒泼。”
母子两个带着不知道多少下人浩浩荡荡地赶往荣鼎堂,还没等他们走到荣鼎堂,又有一个仆妇小跑着来报信:“老夫人,侯爷,不好了,夫人在荣鼎堂上了吊了。”
傅清芳刚搞出那一出,郭氏郑思远正好有现成的理由问她的罪,可是现在她一寻死,母子两个倒是不好说么么了。
侯府都把人给逼得上了吊了,还不许人家发泄一番。
再说了,依照傅清芳的性子,荣鼎堂里不能动的东西,她是绝对不会动的,砸的也只会是些摆设什么的。
母子两个步到了荣鼎堂,老远地就听到荣鼎堂里哭声阵阵。
傅清芳身边的丫鬟婆子一大堆,她虽然要寻死,可是还没等她把随手扯下来的帐幔系好,就被人给劝解了下来。
不过虽然被劝了下来,傅清芳还不肯罢休,哭天喊地地又是要撞墙,又是要拿刀剑抹脖子,又是哭喊着要跳了后院花园里的池塘,反正是一刻也不肯停歇。
母子两个到的时候,荣鼎堂里正乱做一团,满地上都是打碎的瓷器碎片,桌椅也都被推到在地,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郭氏平日里最重脸面,此时见荣鼎堂被糟蹋成这个样子,气的用手指着傅清芳,抖着身子,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