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傅氏可是圣上赐婚的,儿子搞出这一出,不就是踩了圣上的面子吗?这事可大可小,往大里说就是大不敬,往小里说,那就是夫妻两个吵架拌嘴,才大打出手的。
傅氏敢这样大闹,肯定也是想到了这一点。
郭氏看了一眼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儿媳妇,心里想到,这个儿媳妇心机可够深的,之前儿子给她写信的时候忍而不发,直到儿子回来,几句话就跟儿子吵了起来,又哭喊着把事情闹大,砸了荣鼎堂还抓花了儿子的脸,这本来是她的大罪过,可就因为儿子说要把苏姨娘的孩子记在她的名下,她怎么闹也不过分了。
郭氏的想法也就只要一瞬之间,还不等她说什么,郑思远就说道:“好,咱们这就进宫,请陛下做主和离,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傅清芳抬手就把脸上的泪给擦干,说道:“好,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不过明煦明璇明沧明珊我得带走,你郑思远已经有了亲生儿子了,想来也不稀罕他们了。”
傅清芳说完就整整鬓发衣裳,吩咐道:“备车,进宫。”
郭氏在一旁,哪里能让儿子儿媳两个真的和离,她拐杖一敲,先是骂自己的儿子:“思远,清芳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不给她撑腰就算了,还要把苏姨娘的儿子记在清芳的名下,这怎么可能?就是我也不答应的。虽然说清芳砸了荣鼎堂,又对你动手不对,可这和离的话哪能轻易说出口,你们可是圣上赐婚,哪能轻易和离呢!”
教训完自己的儿子,郭氏又向着傅清芳说道:“清芳,我知道你心里苦,让苏姨娘的儿子记在你的名下,是思远做的不对,你心里有怨气也是正常的。府里的其他屋子,你即使放把火给烧了,我也没二话的,可这荣鼎堂是府里的第一重要之地,你心里再怎么有气,也不能砸了这荣鼎堂啊。思远做错了事,你打上两巴掌也是没什么的,可也不能下死手去挠啊,这满脸血痕的,让思远可怎么去见同僚啊。”
傅清芳先是砸了荣鼎堂,接着又把儿子挠了个满脸花,要不是因为她占理,郭氏早就拿出婆母的威风来处置她了。
可是这事要是细究起来,的确是儿子做的不对,傅清芳的父亲虽然不在了,但是在朝还是有些学生故旧的,到时候她要是去哭诉一番,再加上有跟镇西侯府不对付的人在别后推波助澜,对儿子的影响一定小不了。
郑思远刚才也是气急了,母亲的一番话也让他冷静下来。
他脸上火辣辣的疼,看了自己的的妻子一眼,这个女人就是算准了这一切,才会这样肆无忌惮的吧。
她吃准了自己不敢把她怎么样,才这样有恃无恐的吧。
郑思远跟郭氏想的不错,这一切,的确都是傅清芳早就算计好的。
不管郑思远心里多厌恶她,可是她傅清芳就是郑思远的妻子,是镇西侯府的女主人。
沈秋石为了侯府的妾室对他下手,身为丈夫,郑思远不仅没有处置自己的妾室,还要把那妾室所出的孩子记在傅清芳的名下,充作嫡子教养,这是应该做的事?
傅清芳接到郑思远的信就被气笑了,可是她还是跟没事人一样,面色如常地来给郭氏请安,询问郭氏的意见。
郑思远刚回来的时候,傅清芳也没什么动作,一直等到今天,她才发作。
今日早上,还在皇觉寺的时候,傅清芳句吩咐了自己手底下的人,一定要注意护着自己。
从那本话本上跟郑思远这些日子的表现来看,郑思远是真的对苏月凉情根深种的,凡事只要碰到苏月凉,郑思远就跟被人下了蛊似的,跟个傻子似的。
只要几句话,就能把他的怒气给激起来。
夫妻两个吵起嘴来,情急之下动手也是不可避免的。
挠了郑思远满脸花不算,她还要狠狠捅郑思远和他背后的三皇子一刀。
她跟郑思远是圣上赐婚,要是和离,岂不是打皇帝的脸,那一道圣旨,就是把她跟郑思远绑在了一起,除非其一个死了,另一个才算是解脱了。
只要郑思远风光无限,她就过不好,要想过好下半辈子,三皇子就不能登上皇位,郑思远也必须失了君心。
只要外人认为她跟郑思远真的撕破脸了,她要投奔的贵人才能彻底相信她。
“怎么不能和离,”傅清芳哭着道:“郑思远,咱们这就进宫,去求圣上,我可不想过这样的日子了,省的有一天我的性命就不保了。”
郭氏赶紧劝解几句,尽管她心里已经把傅清芳给恨死了,恨不得时光倒流,不把这个女人娶进门,可是现在,她就得开解傅清芳,劝她打消去宫里的念头。
郑思远立在一旁,就是不肯说话。
三个主子立在荣鼎堂,即使荣鼎堂内满地碎片,家具七仰八倒,可也没人敢动手收拾。
郭氏劝了几句,傅清芳就哭着说道:“郑思远,明日未时咱们宫门口见,一起面圣,请圣上判我们和离。”
傅清哭着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带来的下人跟着她一起往外走,钱嬷嬷自持是郭氏的人,有几分脸面,刚站在傅清芳面前想劝几句,就被傅清芳抬手给了几个大耳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