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墨和也没想着瞒着她:“今天一早上朝事,那群闲的没事的,竟上了好几道折子,让我选妃。”
他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十分不开心。
“他们让我娶李御史家的长女为正妻。”
让她做他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
李御史德高望重,在臣子之的呼声极高、颇具有威望,其膝下独女亦是知书达理、出落得亭亭玉立。
那些大臣们说,他应该纳这样的女子为正妃。
在之前的宫宴之上,叶云婀好像见过那李家小姐一面。但有因为周围的女眷太多,她已经记不太清对方的脸。
桌案之上的书卷被郦墨和推开,散的满桌都是,叶云婀走上前压了压一本书籍,将卷面抚平。
似乎在试探,轻声:“云婀觉得,皇兄应该成家了。那李小姐不好么?或是皇兄心里有了其他姑娘?”
此言一出,郦墨和的神色似乎一顿。
他眉心拧了个结,淡淡的。男子又垂眸,看着身前少女将桌案上的书卷整理整齐,她的模样乖巧,心思却是伶俐。
他瞒不住她,亦是不想瞒她。
郦墨和像是在组织话语,又似乎在酝酿情绪。叶云婀根据书脊,将闲书理成一摞,堆放在身后的书架子上。
忽然,一个香囊从书堆掉了下来,落在地上。
郦墨和目光一凝,突然迈开步子,速将其从地上捡起。
他拭着香囊上的灰,极为珍惜的样子,粉白色的香囊之上,绣了三颗红豆。
红豆,相思之意。
似乎忆到了某人,太子的目色又和缓了些许,眸底尽是温柔的眼波。叶云婀瞧着他,轻声问:“是白姑娘么?”
郦墨和丝毫不避讳:“嗯。”
她道:“那兄长为何不直接同那些臣子说?他们不是以开枝散叶为由让您娶李家小姐吗?”
他与白燕姝两情相悦,以此堵住那悠悠众生之口,岂不是两全其美吗?
叶云婀不解。
郦墨和忽然叹息:“不一样的,云婀,兄长不能与她在一起。这是一个毒咒。”
“毒咒?”
看着男子隐忍的目色,她更搞不明白了,“莫不是白姑娘生辰八字与兄长相克?”
“非也。”
案前男子道:“父皇尚在世时,要燕姝的姐姐——也就是如今正在皇恩寺的白太妃入宫为妃。太妃娘酿唯恐燕姝也被父皇纳入后宫,与父皇约定,自家小妹,不嫁入帝王之家。以指上鲜血,立下毒誓。”
他瞧着素白的纸上那一束束凌乱的竹节,“本宫是储君,是大郦未来的新帝。君子一言九鼎,不能破誓。”
可他亦不想娶旁人!
郦墨和转过头,目光突然变得有些迷茫,“云婀,你说,一个帝王可以不设立后宫吗?”
终身不娶不纳,身边没有女人。
她摇摇头,“皇兄,您说了,您是大郦未来的君主。君主不光要治理江山,身上也有衍育后代的责任。皇室无嗣,江山何以继承,血脉何以绵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