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祈见老王妃退让了一步,若是自己继续强硬,显然不给老王妃面子,何况若是让老王妃知道自己是为燕媚才不娶王妃,老王妃一定会想办法对付燕媚,思虑过后,慕祈点头:“好,那儿子就听母亲的安排。”
反正不管娶没娶王妃,他对燕媚都是一样的,不会改变些什么,她来王府之前,王府便有女人,将来多了一个王妃,想必燕媚也不会介意,他一定要娶个性子老实温吞些的,这样往后也不会欺负燕媚。
慕祈从荣英堂离开,去了趟大理寺,大理寺卿是他的人,目前正在忙着俊阳侯刺杀和燕朝玉平反的两个案子。
大理寺卿周在之将两个案子的进度都报给慕祈,慕祈听罢,说道:“俊阳侯现在是丧家之犬,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先处理燕朝玉的案子。”昨夜里他那样折腾她,燕媚必然会不高兴,他总得拿出点诚意来哄哄她,而且他要娶妃了,他担心她也许会不高兴,这件事情也许可以弥补她一点什么。
周在之心领神会,他马上将最近查到的关于军饷事情告诉慕祈,去年,燕朝玉曾奉旨押送军饷去幽州援战,军饷原本是每人二千钱,谁知发下去之后,到士兵手的却只有一千钱,足足少了一半,此事引起士兵激烈的反抗,最终闹到朝廷里,可惜圣人还来不及派人查清楚,便驾崩了,直到新帝登基后,有人举报燕朝玉带头克扣军饷,与几个地方官员层层盘剥,导致军饷少了一半。
这件事情才被重新翻出来。
这个举报之人,是幽州兵马使宋鲸,此事过去没多久,宋鲸就被提拔为幽州节度使,掌管一方兵权。
慕祈眸子微眯,他记得宋鲸是怀国公一力举荐上来的,而怀国公是太后的娘家,所以此事,应当是太后所为。
只是光猜测不行,凡是都得有证据,本朝以儒、法治国,他是摄政王,更加得以身作则,不能凭借自己的权势为所欲为。
慕祈修长的手搭在膝盖上敲了敲,低低道:“你派人暗去幽州查查宋鲸。”
周在之低低应了声是。
燕媚一直沉沉的睡到午后方醒来,被折腾了一整夜的身子,腰肢酸软,煺间涩胀,身上那些斑驳的痕迹更是触目惊心,棠溪红着脸替她穿好衣裳,扶她至铜镜前梳妆,铜镜照出的那张脸,桃腮红唇,被男人滋润之后,如同玫瑰一般越发娇艳了。
梳妆完毕,慕祈那边又送了许多赏赐过来,首饰布料补品摆件,件件价值不菲,燕媚倒是无甚兴趣,却也没有拒绝,让棠溪都收下,后来她才知道慕祈昨夜忽然像野兽那般发狂的原因。
老王妃那边已经下过命令,不许允许任何人再提昨夜的事情,但昨夜乘风院动静闹得那么大,大家私底下早就传开了,如何能瞒得住。
李桑媛给他下了药,他却拿自己当做发泄的工具一般,想起昨夜种种,燕媚也高兴不起来,又听说李桑媛被老王妃送到法华寺清修去了,只觉得这个女人罪有应得,明明是她做的蠢事,却让自己来承担苦果。
只是这件事情以后,李桑媛怕是再难在王府抬起头来,她去了法华寺,也不会再想法子来对付自己,倒是清净了。
燕媚出神之际,老王妃身边的嬷嬷来请,说是要她去一趟荣英堂,商议要事。
燕媚身子不舒服的很,可老王妃下了命令,她岂敢拒绝,只得轻声应下。
来到荣英堂,燕媚行礼之后,在侧边的靠背椅上坐下,见老王妃身穿深紫色牡丹纹交领襦裙,英气的面容上透着几分倦色,她饮了口茶水,抬眸看向燕媚,见燕媚在她面前倒也淡定从容,她道:“燕媚,你来王府也有大半年了吧?”
燕媚不知老王妃为何忽然提起这个,只是如实说道:“回母亲的话,妾身是三月入府。”
老王妃又道:“你昔年也是侯门千金,可有学会打理后宅之事?”
“从前在侯府之时,倒也学过。”燕媚是燕家嫡女,阿娘早逝,从小姑母便从宫派了女官来府上教她打理后宅诸事,她学了几年,从十三岁开始,便已经能掌管馈了。
“桑媛去法华寺清修,如今王爷身边也只有你一个女人,老身瞧着你也是个懂事的,院子里的菊花开的极灿烂,老身想要在王府举办菊宴,邀请一些女眷郎君们过来热闹热闹,此事交给你来操持,你看如何?”
老王妃这样做无非只是要抬举她,燕媚露出些受宠若惊之色,她道:“母亲,妾身不熟王府庶务,怕会辜负母亲的心意。”
老王妃听得出来她想要推拒,她道:“无妨,老身会让秦嬷嬷帮助你,你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秦嬷嬷便是。”
燕媚只好应下。
从荣英堂出来时,燕媚一路上都在想,老王妃向来不爱热闹,怎么会忽然想要热闹热闹,这事情倒是蹊跷的很。
回到棠梨院之后,燕媚让棠溪去请秦嬷嬷商议举办菊宴之事。
秦嬷嬷如此这般同她说了几句,见除了棠溪之外,也没有旁的人在,便压低嗓门同燕媚说道:“夫人还不知道吧,老王妃办菊宴,就是想从玉京各大闺秀挑一个合适的女子给王爷做王妃。”
燕媚听罢,愣了一下,原来是要给他娶妃啊。
李桑媛被老王妃给打发去了法华寺,老王妃想必对她失望至极,这才动了要替王爷娶妃的念头。
秦嬷嬷见燕媚面色平静,眼底一丝波澜也没有,不由得着急道:“夫人难道就不在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