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妃见他神色淡淡的,只道:“母亲心里倒是有几个合适的人选,只是不知我儿心的想法?”
慕祁说出了心的想法:“当然是温柔贤淑能容人的,最好还会管家。”
不是李桑媛那等子只会争风吃醋的妒妇,不然后院永无宁日。
如今王府的大小事务皆是老王妃在打理,老王妃已上了年纪,虽说看着健朗,可她早年在战场上杀敌,落下了病根,但凡阴雨天总会发作几回,慕祁并不想她如此操劳,娶进门的王妃最好是能操持家务的,门第比不上王府也没关系。
慕祁为摄政王,在朝已是权势滔天,并不需娶哪家有身份的小娘子,来锦上添花,当然门第也不能太低了,小门小户的出身难免会撑不起台面。
老王妃知道他心里的计较,要找个能容人的,可不就是要能容后院那位么。
娶妃都为燕媚着想,自己这儿子燕媚的毒的可真深。
老王妃也没有拆穿他,点头道:“为娘同你的想法是一样的,娶妻娶贤,门第和容貌倒并不是最重要的,不过另有一事,母亲还得告诉你,今日雯萱公主不请自来,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雯萱公主正是待嫁之年,她堂堂公主,居然屈尊来王府赴宴,这本就非同寻常,她如今的婚事都是太后一人说的算,这事情自然和太后有关。
慕祈听罢,只是微微挑眉,太后打的什么主意,他心里门儿清,君娇和玉澜被赶出王府,太后还是不甘心,又企图送个什么公主来王府监视他,她想的倒美。
这一番思索后,他道:“母亲不必理会,儿子娶妃之事,还轮不到宫里边来干涉。”
太后便是有这个想法,她也得有那个能力才行。
老王妃听他这般说,也就放心了,朝廷上的事情儿子能处理好,她不需要操心那么多,老王妃的注意力又回到自己写的册子上面。
老王妃道:“母亲今日瞧着书大人的孙女凌珑还不错,知书达理,又有气度,她的母亲与娘是同族姐妹,虽说其母庶出,母族身份低微了些,却也不影响什么,这小娘子举手投足都是大家闺秀的做派,将来嫁来王府管家自然不必说,而且她家风甚好,为人很有教养,以后不会随便拿捏人。”
老王妃对袁家旁支并无太多好感,可这并不影响她对凌珑这个孩子印象好,在老王妃眼里,秀外慧,说的便是凌珑这样的小娘子。
老王妃说的一番话都到了慕祈的心坎上,慕祈点点头道:“既然母亲觉得好,那便改日请这位小娘子来王府坐一坐。”
书令凌逊年事已高,不久便要致仕回乡,他的儿子久病缠身,在朝并无什么建树,等凌逊至仕后,凌家空有望族称号在朝却无人支撑,这样的家族对他来说很好,而且凌逊平日里擅长明哲保身,与他的冲突也不多,两人之间没什么恩怨,不会遭人忌惮,凌逊为了稳固家族在朝的地位,想来也不会反对。
和老王妃这边商量一番之后,慕祈便去了棠梨院找燕媚。
他到棠梨院时,已是掌灯时分,院子里的灯笼都被点亮了。
燕媚在席上喝了酒,回到棠梨院时便有些昏昏欲睡,倒在床上足足睡了一个时辰方醒来,棠溪打起床帐,燕媚起身下床时,慕祈便大步进来了。
燕媚见了他,睡意瞬间消散了许多,趿着绣鞋起身行礼,慕祈扶她起来,但见她云髻松散,蓬蓬的堆砌在头顶上,将一张芙蓉面衬得极是妩媚慵懒,杏眼横波,唇如抹朱,端的是明艳如霞。
慕祈闻到了她身上的酒味,又用力猛地嗅了嗅,只觉得酒香混合着她身体上的幽香诱得他的身体蠢蠢欲动。
他抬手替她扶住头上的发髻,将斜坠下来的金步摇又重新戴回去,他低哑问道:“喝了多少酒?”
燕媚揉了揉太阳穴,这会儿酒醒了,脑子也活络了许多,当下道:“喝了几盏酒,只是妾身向来不胜酒力,回到棠梨院便有些头晕,因此睡了一会儿。”瞧着慕祈脸色如常,应当是不知道她在僻静小院里遇到淮王和裴星津之事,燕媚暗暗松了口气。
慕祈扶着她的细腰坐下,他抱着她在身上,鼻子凑到她雪白的脖颈处深深嗅了嗅,有些迷醉的问:“今日菊宴,你与哪个小娘子投缘些?”
燕媚见慕祈忽然这么问,顿了一下,心里想娶妃的是他自己个,又不是她,他问她这个做什么,难道他娶妃还要她这个宠妾来掌眼,燕媚单手攀住他的脖子,抬起一双柔柔的眼道:“崔家娘子与妾身是闺密友,妾身自然是要与她更投缘些,王爷问这个做什么?”
慕祈记得这个崔家小娘子,不过崔家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崔家人与他在官场上屡屡作对,也断然不会将家的女儿嫁给他。
慕祈又道:“除了她之外,还有谁?”
玉京的贵女门与她并不投缘,何况她途离席,真的没怎么留意,她干脆将话给说穿了,“本是王爷娶妃,当然王爷自己喜欢便好,何必来问妾身?”
慕祈见她已经猜出这菊宴背后的目的,也不再拐弯抹角,他道:“如今母亲年纪大了,这王府的事总要有人操持,本王娶王妃进门,不过是为了让她充当门面而已,你在后宅之也经历了不少糟心之事,本王自然会娶一个贤良稳重不会为难你的,往后你在王府的日子一样好过。”
慕祈担心燕媚会以为主母进门之后自己的日子不好过,只把自己的想法跟她说清楚,让她什么也别担心。
不管他娶了谁,心里总归只有她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