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被示意起身的那一刻,薛知水便迫不及待两脚迈出去,扬声高呼:“圣上容禀,臣有事要奏——”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话,魏帝第一时间看向一动不动的傅承昀,无奈道:“薛卿何事?”
薛知水便开始了他洋洋洒洒,备稿两三日的弹劾奏章。
等他说完,差不多过去两盏茶的时间,这个时候北院之,枳夏也终于在有人撑腰的情况之下,及时的进入了内室。
她一路进去,先是在屏风处看见了被随意抛掷的衣裳,稍微惊讶之后抓起明显撕坏的里衣进去,面带忧色。
昨夜沐浴时是一身撕坏的衣裳,怎的睡了一觉又来一身坏的衣裳,这…究竟让不让人下床了。
枳夏又气又怒,心里已经做好了林愉昏睡的打算。可等她看清里面林愉的情形的时候,还是没忍住红了眼眶。
就见新换的红被皱乱,林愉墨发轻散朝外躺着,不知遭了什么。她双臂窝在锦被,从手腕往上尽是淤青,就连隐露的玉背也是樱桃大小的红痕。
林愉脸色绯红,呼吸之间隐见咬破的红唇,秀眉皱着,丝毫没有醒来的样子。
枳夏抓住林愉的手,说不话就轻轻摇她,就像曾经林愉在小院病着,她和枳夏说,“要是我醒不过来,你就摇我。摇醒了最好,摇不醒你就从后门出去,往姑苏找我阿姐。”
她每次都能把林愉摇醒,这次也一定可以。
林愉是半夜要水喝的时候被傅承昀抓着闹的,也不知他哪来那么多的力气。
“相爷,相爷…你什么时候好?”她想着他要上朝,怎么还没到时间吗?就没甚力气的撑开眼,“我困了!”
男子嗓音低沉,丝毫没有停下的打算,只哄着她,“了。”
…
睡梦她就听见一阵哭声,谁给她掩了被子,还给她擦汗。
“没事,不过是累了,你这样摇反而不好。她真的没事,只是饿了、渴了,你若心疼就去备着,等她醒。”
这声音莫名的温柔,林愉格外眷恋这样不似阿姐年轻,但待自己极其温柔的关怀,于是她强撑着眼皮,缓缓睁开双眼。
慢慢的她就看见了姜氏依旧慈祥的面容,正给她嘴唇沾着茶水,见她醒来姜氏笑道:“醒了,醒了就把茶喝了,嗓子好受些。”
林愉自然依从,她真的渴了,夜里喝的水也在傅承昀新一番伐鞑之下尽数耗尽。她就着姜氏的手喝了两杯温茶,这才醒神自己是一个怎样的窘态。
她赶紧往身上一看,衣衫尽好,衣衫竟…尽好。林愉小心看了姜氏一眼,被自己婆婆撞见真是丢死人了,好在姜氏什么也没问。
姜氏只说约好的今日去南阁学按摩,见林愉没去,以为出了什么事,这才来看看。
姜氏没有笑话的意思,林愉反而更不自在,“母亲,我不是有意爽约的。”
她说了不要,可又哪里是傅承昀的对手,几番下来自然也就落了下乘,让傅承昀成了事。
“你有什么错,女子不易,所愿所不愿哪里由的你心甘情愿。”姜氏眉眼清明,拉着林愉的手叹息“你这孩子,是自愿的吗?。”
林愉点头,“恩,他问过我的。”
“他那是问吗?”姜氏嗔怪道:“他就欺负你是个傻姑娘,慢慢你就知道了。”
有些事总归是经历过才知道好坏。
林愉见她不怪,心里就落了实处,面上忍不住笑的妩媚,这种媚不是刻意,而是姑娘蜕变之后自然而然留下了的。
“多谢母亲不怪!”她巧笑倩兮。
“你呀!”傅轻竹在家都没有林愉这般娇,林愉全心对她,也让姜氏忍不住对她好。“你自己疼着,倒是叫他痛,哪有你这样好脾气的。”
“我…”也不是很疼,他次数虽多,但也温柔的很,他…他慢慢的,好像逗她一样,非要她开口他才继续,但这样的话林愉不好说。
少年时的热爱总是炽热而绚烂,带着花开时的绮丽,越香醇越入骨。从惊鸿一瞥到经年怀素,几乎是她人生最美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