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愉松了一口气,“铃铛,他只是个孩子,在他来到世上之前他并不知道大人的恩怨。他的好坏是我们教的,你忍心一张白纸写上怨恨和不公吗?”
铃铛犹豫了。
“何况,我并没有介意,如果你因为我去厌恶一个人,这就是我的罪过。要知道童年的伤痛,是要花一辈子去治愈的。”
这样的人好比傅承昀,好比她…
林愉亲自把孩子交给她,这次铃铛没有拒绝。
那边傅承昀并没有去见谁,他把抓住的人鞭笞百下,逶迤的鲜血流了满地,直接丢到宁王府和苏府,吓的两府哀声一片。自己则关在书房里面写奏章,午饭和晚饭都是在书房吃的,对外只说公务繁忙。
飞白又给他汇报了一遍昨夜的始末,傅承昀就静静的听着,直到正房的灯熄了,飞白抓住了他脸上飞划过的暴戾之色。
飞白意识到什么,低头道:“相爷,天色晚了,夫人昨夜定受了惊吓,您要不要先回去陪夫人。”
傅承昀冷意瞥他一下,飞白顿觉头皮发麻,怎么感觉去了一趟战场相爷愈发难以捉摸,难道他猜错了?
飞白惶惶不安,可偷偷一看傅承昀也不像生气,浑身戾气也淡了些,他又道:“何况明日早朝,相爷也要早起的,还是早些去睡的好。”
“你说的对,”傅承昀忽然站起来,“本相是为了早朝。”
飞白呼了一口气,忍着不笑,提灯把人送回房。
林愉昨夜几乎一夜没睡,一躺下去就迷糊入梦,直到有人覆到身上她立即警醒的伸脚,睁眼大喊:“是谁?”
傅承昀撑在上面,偌大的床被林愉占了外侧,他正维持着往里面爬的动作,不料林愉忽然屈腿,一脚踹的他冷汗直流。
傅承昀白了一张脸,微微喘着粗气,憋了一天的气一下子顶到头顶,冷哼道:“你觉得是谁?谁敢往你身上爬?你这大半夜是要废了我吗?我没有子嗣是你赔吗?”
林愉不知所措,她也是昨夜脑子崩的太紧…
傅承昀恶狠狠的盯着她,俊美的脸上带着难以忍受的痛苦,跨过去的双腿也有些支持不住。他想用手摸摸,可一想到那尴尬的样子就放弃了,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反正就是保持着他在上林愉在下的动作不变。
林愉有些讪讪的,听他一通骂张了张嘴,还是忍不住提醒他,“你不是已经有…有子嗣了吗?”
她认了傅予卿,那么没有意外的话傅予卿就是他的嫡长子,他们身体里流着一半相似的血,哪怕傅予卿长大知道什么也会孝敬他的。
傅承昀被她噎了回去,居高临下看着睡眼惺忪的她,那口气怎么也下不去,冷声出口的却只是简单的,“扶我过去,睡觉。”
林愉只能扶起他紧绷的手臂,眼睛忍不住往他下面瞄,不知想到什么耳根子都是红的。
“你看什么,想不想睡觉。”
“睡,怎么不睡。”她都一晚上没睡了,困都要困死了。
说是睡觉,可听听他声大如锣的动作,林愉知道要是不把人哄了,今夜他能盯她一晚上。
傅承昀能熬,可她不行啊!
眼见他把外衣甩到下面,“腾”的一声躺下生气,林愉想了想还是伸手拽他,“相爷。”
傅承昀不答,他现在疼的厉害没力气说话。林愉只犹豫了一瞬,打着哈欠又拉了拉他,“相爷…”
他不说话,林愉又想睡,直接侧身对着他,拿脚小小的从下面碰碰他,“傅承昀。”
烛光下他尚有恼色,风神俊朗的面上尽是凶巴巴的不耐,瞪着她倒也没有挣脱,忍着汗道:“胡闹什么?”
这说的是她的脚,因为他夹住了她不让动。
林愉看着他,觉得他就像懊恼的老虎收起了獠牙,忍不住对着他笑了出来,眼见他又要骂人,林愉规劝着自己忍耐几天就好…恩,等他把外头处理了,她就不这样了。
“好了好了,不气了不气了,你怎么一回来就和我闹,都不像你了。”林愉凑过去拍拍他,就像曾经夜里他拍着她那样。
傅承昀一愣,满肚子的火气就这么不上不下,“我倒觉得夫人不像以前的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