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家的女儿个个都能说,姚瑾把太子也拖了进来,姚缨就由不得了。
姚缨抬头望着太子因为神情绷紧而愈加硬朗有型的侧脸,以眼神询问他的意思。
久不吭声的太子这时才淡淡道一句:“宫内机构冗长,事务繁琐,皇后先把要做的一一列出来,详细明了,也好让太子妃更易上手。”
否则,免谈。
姚瑾听出了弦外之音,胸口更是堵得慌。
没事,只要姚缨敢接,她就有信心让这个只会在男人怀里撒娇的小玩意出错。
后宫妃子得到风声到得也,尤其没有子嗣的陈妃,家世不显,才貌在宫里头也不算出众,向来以皇后马首是瞻。
一跨过外头殿门,还没进来看到人,哭声就已经飘过来了:“这是怎么回事?皇后娘娘怎就受伤了?皇后千金之躯,你们是怎么看着的?还有太子妃,为何不护着娘娘点,娘娘后宫之主,还是她长姐,”
瞥到太子那张冷沉着的脸后,陈妃一瞬间消音,面色很弥漫上尴尬的红,朝着太子欠了欠身。
姚缨在太子怀里探出脑袋,冲着迎面而来的陈妃笑了笑:“是啊,怪我没当心,哪知牌匾居然会掉下来,对不住皇后了。”
陈妃磕磕巴巴:“怪不上,怪不上,都是牌匾的问题。”
一提到这,太子沉声对着身后跟着的内务府总管吩咐:“去把当日殿前值守的内侍控制住,一个个的查。”
不必太子爷亲自下令,内务总管也早就展开行动了,只不过有个小太监几乎在两位主子出事的同时就畏罪自戕了,另外几个没有明显的疑点,即便因为失职而处置了,这事怕也只能成为一桩无头公案。
被太子抱着一路舒舒服服回到东宫的太子妃心情未受明显影响,面上挂着温雅的浅笑,倒是谯氏听闻后吓了一跳,将姚缨前前后后看了一遍,拍着胸脯道:“谢天谢地,这脚伤才刚好,再出个什么事,可怎么办?”
太子把人送到后就折返回了前殿,姚缨没有留,知他有事要做,吩咐宫人做好去乏益气的膳食送过去后,自己饶有闲情地跟谯氏说笑:“这回你要担心的不是我,而是皇后娘娘,伤筋动骨的,我瞧着都觉得疼。”
“她这,她这,到底是为什么啊?”谯氏压低了声,喃喃自语。
姚缨耸了耸肩,没吭声。
只能说人各有志了。
与生俱来的嫡长女身份,使得姚瑾打小就自恃高人一等,便是继承王位的五哥,她都没放在眼里,更不提其他弟妹了。
谯氏迟疑道:“不如我年后再去寻人?反正她也伤了。”
“不,她越是这样,咱们更要尽确认那人身份,她只要脑子没伤,嘴也没哑,想做什么一句话的事,又无需她亲自动手,”
姚缨喝口茶润润嗓子,接着道,“更何况,她这一遭示弱,没准就是障眼法,缓兵之计,转移我们的注意,使得我们松懈麻痹。”
谯氏一听,又是一通点头:“是的,我一时糊涂了。”
姚缨以为,谯氏不仅要出这一趟门,还得趁早,如果可以,最好把那人带回来,姚缨想亲自见上一见。
南安,下了几日的雪,终于停了。
唐素云倚在窗边,想心事想得出神,陈良走到她身后给她披上斗篷,温声道:“你头总算不疼了,大夫说不能大意,你自己也要上心。”
若不是这两年唐素云旧疾复发厉害,他们也不会冒险进京,这种风雪天,反而是天然的掩护,那人怕也想不到他们会这时候回来,只因寻一味上京才有的御用药方。
唐素云的记忆缺失了一断,很多事情想不起来,只有一个个模糊的片段在脑子里闪现,好在她运气不错,碰到了良人,陈良这些年对她一直不离不弃,她感恩在心,也愿投桃报李。
“我只遗憾,没有给你留下一儿半女。”她也只是看着年轻,其实已经三十有五,加上这个病拖累,想要孩子更难了。
这也是唐素云决定上京治病的原因。
再拖下去,她就真对不住陈良,对不住陈家了。
陈良倒是比她想得开:“陈氏族内那么多孩子,我到时过继一个到名下就是,你也无需太过担忧,小妹这几年还算争气,已经做到了妃位,有她帮衬着,我们想弄到那味药也不难。”
前提是,不被那位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