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势威严,言语肯定。队伍骚动了一阵,很再次挪动起来。
少女的发髻挽得紧,如此奔波也没有散开。她时不时回头看向队尾,一张俏脸在灼灼火光更显瘦削,表情甚是坚毅。
立在一旁的阿朵突然觉得,南平有哪里不大一样了。
倒不是嫁做人妇的丰盈和顺,也不全似出阁前的心高气傲——而是从少女柔软的心房里,长出了有名为“责任”的骨头。
质韧,坚硬不可屈。
“想什么呢?”南平见阿朵愣神,挑起话头,因为走得有些气喘:“你说方才瓒多派人来寻我了?”
“是。”阿朵醒过味来。才说了一半,抬起眼,又“啊”的收了声,“就是……他们。”
南平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发觉迎面来了一队全副武装的王宫守卫。
领头的威猛汉子见到南平,蓦地驻足:“方才没有在寝宫见到王后,本来正奉王上的命搜寻,没想到刚好遇上。既然如此,请王后随我们一行。”
“去哪里?”南平淡声问。
“瓒多有令,请您去宴厅。”
“我若是不去呢?”
来者毫不退让,仓啷啷刀剑出鞘,利刃不长眼:“恐怕是不成。”
南平被刀抵着,走进了初次见到瓒多的这间红色大厅。恐惧的忐忑与未知的焦虑混在一起,沉甸甸有了重量。
身后的守卫撤了力,她方才有余力往殿内望去。原来后宫被宠幸过的女人们,竟都缩在厅的角落里,连一向高傲的玛索多也不例外。
风穿堂而过,每个人表情都是漠然的。
“王后,你来了。”瓒多倚在厅外的围栏处,手里拎着敞口皮囊,温声说道。
宴厅位于高台之上,原就是王宫内最高的所在。而男人立着的位置,刚巧可以俯瞰宫外面的抵死一搏和血海冤仇。
他浅色的眸子被火光映的一忽是暖橘色,一忽是无尽的黑。
瓒多并没有与女人们在一起——他是揣着什么心思、为什么把大家都集结在一起?
少女莫名嗅出冰冷的血腥味,停了片刻,方才轻声道:“是南平来晚了。”
“肯回来就好。”瓒多举起手的皮囊,“喝酒么?”
火在他脚下的王城燃烧,这男人竟还有心思喝酒。无论是胸有成竹还是放浪不羁,都叫人不大舒服。
南平摇头,一颗心已经飞到了密道之。
她原是想着把妇孺们带去安全地点,自己折回去寻找措仑。而如今孤身一人到了瓒多面前,怕是再也走不脱了。
“不喝也好。”瓒多淡声道,“一起看看风景。要我说,今夜属实有趣,对么?”
“有趣?”南平只觉得这形容恶寒,激愤起来,“城外很多人在逃窜,有人丢了孩子,有人死了……”
“王后怎么知道城外的光景怎样?”男人打断,语气冷如铁,“哦对,你和我的兄弟私奔了。”
听这个意思,他应是已经知道她今夜离开过了。
见南平顿住,瓒多再开口时竟笑了:“我兄弟的床上功夫怎么样,让你活了么?”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