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婳哑声,不知自家主子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她憋着气,说:“她明显是奔着裴大人来的!”
顾妍翻着书本的手稍顿,微微抬起头,平静地问一句:“所以呢?即使如此,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她后一个问句似咬得重了些,不知是在问知婳,还是在问谁。
知媜一急:“可是小姐您心悦——”
“够了!”
顾妍拧眉打断她,知婳委屈地低下头,顾妍稍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日后莫要为难程姑娘。”
顾妍重新敛下眸眼,她说:
“我回长安城,不是为了他。”
只不过是她该回去了,外祖父不是她家,既然不欢迎她,她何必留下讨人嫌。
珠帘外,裴时刚骑着马到窗边,就听见这一句话飘出来,他眸色稍变,握着缰绳的手不着痕迹用了力。
冬恒跟在裴时身后,也听见了这一句。
他心叹了一声,像是在替自家主子不值,又似在替马车那人惋惜。
定国公府的嫡女啊。
多显贵的身份。
只可惜,没了父母,只孤身一女子,这身份再贵重,也没甚用了。
即使两情相悦又如何,自家主子明显不死心,顾小姐又没有回应之意,待回了长安城,再有老夫人从作祟,这事可有的磨呢。
冬恒看了眼自家爷的背影,心嘀咕,总会有人退一步的。
而这个人是谁……端看谁狠得下心。
不过,冬恒稍回了下头,恰好看见后面那辆马车的帘子刚刚放下,他心摇头,没一个好相与的。
马车,程安秋抚了抚自己的肩膀,半垂着头,隐在阴影,神色不明。
一旁的婢女见此,忙拧眉,担忧地问:
“姑娘,可是伤口又疼了?”
程安秋是孤身遇到裴时的,这名婢女是裴时送来伺候她的。
程安秋轻柔地抿唇笑了下,虚弱却温柔似水:“我没事。”
婢女叹道:“幸好有姑娘,否则大人恐就不得好了,那些难民发了疯,真可怕。”
程安秋觑了眼自己的伤。
是为了救裴时而落下的,当时难民暴动,裴时用不用她救,她不知晓,可这“救命之恩”裴时却不得不背着。
只不过……
程安秋眸子轻颤着,状似无意地说:“悠儿可识得顾姑娘?前些日子初见顾姑娘时,我都不敢和顾姑娘说话。”
说着,她脸上多了分羞涩和不好意思。
悠儿见状,忙点头,不过说起顾妍时,却有些尴尬:“识得,那位是定国公府的嫡小姐。”
定国公府?程安秋心一沉,可觑见悠儿脸色,又不着痕迹地眯了眯眸子。
她若无其事地问:“怎么了?可有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