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确实是很急,第二天一大清早,他们就领着一帮人过来了,抬着的可不就是当初送过去的聘礼,为首的就是陈老爷。
村里头的族人听到消息,一群老少爷们也纷纷过来,手中拎着锄头颇有几分随时要动手的气势,打头的正是苏二叔一家。
见状陈老爷也不进门,只在门口说:“贤侄,不如先把聘礼抬进去让人盘点,你带我去祭拜一番苏兄,等祭拜完了,想必庚帖也能还回来了。”
陈家人和苏家人闹出来的动静不小,其他月溪村人纷纷出来看热闹,知道是陈家人来退亲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比起陈家来,他们自然是站在苏家这边的,私底下没少骂陈家不是人,落进下石。
但更多的,还是感叹苏家的命运孤苦。
“苏老大和苏宗章这么一去,留下孤儿寡母的,以后他们的日子可怎么过?”
“可不是吗,如果苏老大还在,那陈家哪里敢欺上门来。”
“当初苏家分家的时候,苏老大家可就要了两亩地,他们那么多口人以后吃什么?”
“苏老大当官那么多年,总得有些急需吧?”
“要我说都这样了,还养着那些下人妾室做什么,把人卖了也能得不少钱。”
陈老爷脸皮厚,只当没听见他们的谴责,反正被骂几句也不能少块肉。
让他觉得惊讶的是,站在他身边带路的苏凤章居然也神色平静,脸上并未出现屈辱或者愤怒的神色,简直不像十五岁的孩子。
明明旁边的苏老二脸色难堪,对他愤恨,又恨不得将脑袋埋下去,但这孩子却丝毫不惧。
也许不该跟苏家闹得这么难堪,陈老爷心底冒出这么个心思。
但是很快的,他就收敛了心绪,事情做都做了,苏家人都死了两个,他后悔也没用了,只盼着女儿能攀上高枝,带着他陈家改换门庭。
坟前的祭拜很顺利,陈老爷没有在坟前捣鬼的意思,甚至还掉了两滴鳄鱼泪,不知道的八成以为他跟苏典吏真是什么至交好友。
等他们回到苏家,陈老爷还是不进门,只说道:“贤侄,我无颜面对嫂夫人,不如还是请你进去把庚帖拿出来吧。”
“二郎,你进去拿,顺便问问嫂子东西有没有少,我在这儿看着他们。”苏二叔说道,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儿子和族中兄弟,一个个人高马大的,倒是有几分阵仗。
苏凤章走进门,大院里头摆着满满当当的东西,都是当初苏家送过去的聘礼。
苏赵氏身体还是不大好,搬了个椅子靠在廊下,白姨娘倒是拿着一张单子在比,瞧见他进来就说:“二郎,这东西不太对。”
“怎么了?”难道陈家真的敢偷梁换柱,不至于吧,闹大了对他们可没有丝毫好处。
“东西多了。”白姨娘伸手将一个小盒子提起来,“比咱们送过去的聘礼,多了五十两纹银,我数了两遍不会错的。”
“难道是陈家觉得内心有愧,给苏家的补偿?”
“谁要他们的臭银子,给我丢出去。”苏赵氏怒喝道。
白姨娘却有些犹豫,苏老爷死了,家里头的营生也断了,在村子里头地也没多少,只剩下这栋宅子还能遮风挡雨:“二郎,陈家退婚在前,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