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没事就好。”文竹瞧见他衣冠整齐倒是松了口气。
文先生恨铁不成钢的瞧了他一眼,暗道水贼都没上船现在当然没事,但瞧见儿子担心的眼泪汪汪的样子,倒是也不忍心说他了,笨是笨了点,到底是亲儿子。
“文竹,你守着先生和我二叔,我去看看情况。”苏凤章说道。
“别去,危险。”苏二叔紧张的嗓子眼都要蹦出来,连声说道,“这可是水贼,跟那些流寇不一样。”
“放心。”苏凤章却不听,转身走到船头的方向。
他低头一看,只见江面上不知何时多了两艘小船,看着像是普通的渔船,每艘船上有三四个人,正朝着大船的方向迅速划过来。
大船上灯笼透亮,依稀照明那船上的人个个都提着刀剑,显然来者不善。
苏凤章脸色也是微变,当初他们月溪村为什么能抗住流寇,那是因为他们手里头没有武器,唯一一个带头大哥也仅有一把铁刀,还是破了口子的,攻击力十分有限。
而现在那些水贼的刀剑显然不破,闪着阴森的白光。
船家也是面色惨白,一边呼唤船员准备,一边让船上乘客们的护卫小厮也出来帮忙,口中还喊道:“这些水贼怎么这般大胆,我送的可是考生啊。”
文人地位不同,朝廷对赶考的文人尤为宽容,甚至不需要付各种过关费用。
再有一个,赶考的人银钱不多,一旦出事朝廷还会严查,所以通常情况下运送他们的船是最为安全的,毕竟水贼求财,不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苏凤章也是心惊,水贼这般大胆,难道大周朝中央控制能力已经下降到这种程度了吗,青江之上居然有人直接劫船。
他知道在冷兵器时代交通不便,生产力落后,有些流寇抓个一年半载也见不到人影,为什么当初那位百户刘威抓到人那么开心,因为那是一桩大大的功劳。
灾年的时候,许多生活没着落的流民会选择落草为寇,靠着打家劫舍为生,但青江水贼泛滥已经是太祖年间的事情,后来朝廷整顿了一次又一次,这边还算太平。
要知道青江是青州府的重要运输通道,上头关卡重重不说,常年都有水军驻扎,这些水贼居然在这时候来劫船,实在是有些不同寻常。
船家越是警示,锣鼓越是急奏,船上越是混乱,女眷们惊呼连连,甚至还有人抱着包袱到处乱走,简直是给添乱。
“都别乱走,女眷躲进船舱,男人都出来帮忙。”船家喊道。
可惜混乱之中却无人理会。
这样下去不行,苏凤章皱了皱眉头,忽然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铜锣。
“你干什么!”他力气极大,一直干力气活的船家居然没反应过来。
“咚!”一声刺耳的锣鼓声响起,苏凤章朗声喊道,“不想死的都给我安静下来,女人全部躲进船舱,能帮忙御敌的都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