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此事我绝不会同意。”作为月溪村的村长,苏文辉其实是一个很和善的人,即使遇到事情也愿意与人商量,但此时他却大皱眉头。
若不是来求他的是苏凤章,他们村最为出色的读书人,苏文辉恐怕会直接破口大骂。
苏凤章却并未直接放弃,反倒是继续说道:“大伯,长青是我至交好友,我实在是不忍心见他葬在荒郊野岭,死后凄凉。”
村长叹了口气,劝道:“你若是不忍心把他葬在荒山野岭,就出钱买一块地,找个人看着,其实也花不了多少钱,但是月溪山是万万不行的。”
月溪村人时候,大部分人都是葬在月溪山上,那一片地方等于村人的祖坟所在。
村长见他还要说话,一抬手阻止,又道:“你是知道的,林长青这是横死,别说他不是月溪村的人,就算是,我也不大赞同将他葬入月溪山。”
“这横死之人入葬有讲究,容易破坏一个地方的风水。”
“二郎,你就算不想想以后,也得想想你自己啊,把他葬到了月溪山上,影响了这一块的风水,到时候影响到你仕途可怎么办?”
“既然他是你的至交好友,那泉下有知的话,定然也不愿意因为此事反倒是牵累了你,二郎,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你已经因为此事有了牢狱之灾,怎么还能影响到以后呢?”
苏凤章却说道:“正因为知道他是好友,所以我才不怕,长青此人心地善良,若能葬入月溪山,他只会庇佑此地的村人,哪里会有害处。”
村长却还是摇头:“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就算我同意了,几位族老也不会同意,村里人也不会同意,此事不要再提了。”
苏凤章忽然一撩下摆,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村长连忙要扶他起来:“二郎,你这是做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你这是要折大伯的寿啊!”
苏凤章却抬头说道:“大伯,不需要葬在村人祖坟那一带,只需不太偏僻的地方就可以,求求您帮我这一次吧。”
“文人自有正气,长青也已经沉冤昭雪,又不是葬入苏家的祖坟,绝不会影响此地风水。”
“到时候我会请来高僧做法事,让村人们安心,大伯,我只是不想他身前活得艰难,死后连一个像样的安身之所也没有。”
见他苦苦哀求,甚至不惜下跪,苏文辉忍不住有些动摇,心中想着既然不是祖坟,又在偏僻之处的话,说不定真的不会有影响。
“只能是西半坡那边,且不能靠近村人的坟。”苏文辉最后说道。
苏凤章见状,连声说道:“是,侄儿知道,绝不会影响到村里人的。”
等他起身走了,听见动静的村长夫人走出来,皱眉说道:“当家的,你就这么答应了?林长青又不是月溪村的人,又是除夕横死,实在是不太吉利。”
苏文辉心底何尝是愿意的,但他叹了口气,说:“二郎执意如此,若是我不日不同意,只怕他要一直跪着。”
村长夫人也说:“这孩子平日里进退有度,怎么这次这般较真,死都死了,葬在哪里还不都一样,林长青又没有子嗣,以后早晚都是要断了香火的。”
苏文辉听了这话,反倒是说道:“话不能这么说……二郎这孩子重情重义,对一个友人也能尽心尽力,这倒也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