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楼中气氛古怪,一边是围着一幅画聊得热火朝天的文人们,另一头则是气鼓鼓一口接着一口喝闷酒的李三郎。
李三郎的朋友倒是也有良心,看够了那副画就走回去,低声问道:“三郎,你这是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借酒浇愁呢。”
李三郎恨不得给他一脚,怒道:“你还知道回来。”
朋友笑嘻嘻的说道:“哎呀,我这也是替你去侦察敌情。”
李三郎不信这话,哼哼了两声问道:“侦察出什么来了?”
朋友就说了:“这苏凤章长得好,脾气好,画的也实在是太好了,我从未见过孟庭这般佩服一个人,他俩已经引为毕生好友了。”
李三郎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到他脸上,怒道:“你这是帮忙还是讥讽我?你是我朋友吗?”
朋友摸了摸鼻子,解释道:“我这说的都是实话啊,说真的,这个苏凤章除了家世普通了一些,跟孟庭简直像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不过脾气比孟庭好多了。”
“就你刚才那番话,那些事儿,跟你斗诗的人要是孟庭,还不得拿大脚板将你踹下楼。”
李三郎一想觉得真有可能,以前他惹毛了孟庭挨打的时候真不少,顿时更加心酸了。
心酸无比的李三郎闷闷说道:“他敢么他,一个小山村出来的穷举人,他那不是脾气好,是胆小如鼠,不敢跟我对着干。”
朋友却不赞同这话,还说:“你这话就不对了,能写出《岁花吟》的人,怎么可能胆小如鼠,人家是真的不在意罢了,你看过《岁花吟》吧,那里头可真是精彩,就是……”
李三郎听得更加烦躁,一把拉住朋友,低声耳语道:“你偷偷溜下去帮我看看现在到底谁领先,看到了上来告诉我。”
朋友尴尬的一笑,偷偷看了另一头一眼,道:“你,你这是让我帮你作弊,不行不行。”
“作什么弊?我有没让你帮我作假,先看看怎么了?”李三郎不乐意的骂道。
朋友却说:“那早知道晚知道有什么区别,孟庭在那儿盯着呢,他那人你还不知道,我要是敢下去他就敢骂人,到时候面子里子都没了,三郎,你就耐心等等,我这也是为了你好。”
说完这话,朋友一溜烟儿跑开了,生怕被他逼着下楼去看。
李三郎倒是能让自己的小厮下去,但他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尤其是绝对不肯当着孟庭的面示弱。
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一直到日暮西斜,余晖落到了临江楼上,正常斗诗才落下帷幕。
还是掌柜的亲自捧着两幅字和记名的册子上来,一上来就喊道:“老朽先恭祝二位公子,二位的佳作备受喜爱,可是人人称赞呢。”
李三郎皱了皱眉头,喊道:“掌柜的,你就直接说票数吧。”
掌柜的被他打断了话也不生气,笑盈盈的说道:“方才老朽跟小二一块儿数了三遍,确定票数无误,选李公子的一共有三十二人。”
三十二可不是小数目,李三郎眼中露出几分窃喜。
谁知道下一刻,他就听见掌柜的笑着继续说:“选苏公子的,一共有一百三十二人,不多不少,正巧比选李公子的多了一百人。”
“什么,这怎么可能?”李三郎下意识的喊道。
掌柜的脸色不变,继续说道:“这是路过的行人自己选的,老朽带着人盯着绝没有算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