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

“视情节严重,要么斩首、要么抄家、或者流放。”皇帝揽着她的腰,一边开始欣赏着从她手里顺过去的小手炉。

“若他贪污还杀了人?皇上会如何处置?”

“斩首,家里人或斩或流放。”皇帝放下手炉收回视线看向她,近在咫尺的容颜丰神俊朗,“怎么?贵妃对此事很感兴趣?”

她垂下头,声音也跟着小了下去,“不,没有,臣妾只是好问问罢了,诶?”皇帝的手居然探入她的衣摆!掌心贴在她纤腰侧轻轻摩挲着,玉扳指触到她的皮肤,冻得她一激灵,这个色饿鬼真会拿她消遣!

她心里装着事全然无心思邀宠,按住皇帝的手,“臣妾冷。”

皇帝轻轻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才慢慢从繁复的衣裙抽回手放过了她,“幽州行宫气候宜人,等开春就随朕过去。”

“唔。”于心然如蒙大赦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每年至少有三四个月的时间,皇帝都会带着百官和妃嫔们在幽州行宫度过。去年,皇后差点烧了淑妃的寝殿,一场闹剧几乎收不了场。今年她一定要找个借口留在皇宫!如此一来自己可得小半年的悠闲日子了。

心里打着小算盘,面上可不敢表现出来,乖顺地执起笔继续抄书。

没过几日,都察院迅速查明了礼部侍郎受贿之罪行,皇帝立即革了他的职,下令其全家流放惠州。

今日皇帝接见番邦使臣,于心然终于得了安生不必去御书房在君王眼皮底下抄书。

“娘娘,徐御史求见。”一喜进来禀告。

于心然放下话本,怀疑自己听错了,徐雁秋好大的胆子,皇帝当日发了那样的话他居然还敢来。

起身推开窗户,透过缝隙望过去,花园里徐雁秋着一袭单薄官服于寒风之纹丝不动,一副见不到她就不走的样子。

于心然无法只能召他进殿。

“你究竟意欲何为?”

“王氏兄弟在官场横行,侯夫人王氏草菅人命,臣身为御史不能看着他们霍乱朝纲。只要娘娘肯助臣一臂之力,臣有把我一定会令王氏伏法!”

要令王氏伏法,一定得去了她后台,王家百年世家,在朝树大根深,扳倒他们谈何容易。更何况自己是有王家扶持才坐上贵妃之位。她一方面想查清母亲之事的,一面又怕以卵击石,弄得自己和妹妹最后落个凄惨下场。

于心然万分纠结,“若本宫助你,你能保证接下来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会牵扯到本宫身上吗?”

“臣向已故双亲起誓,即使粉身碎骨都不会连累娘娘!”徐雁秋正气凛然,也才十七的年华,比她还小一岁,金榜题名春风得意之时,于心然都不明白他为何如此固执。

相较于他,自己显得如此懦弱,连亲自为母亲报仇都不敢。这几日她思考再三,王家虽式微,可自己若不自量力与其为敌,势必败北、死者已矣,自己与妹妹好好地过好这一生就好。海有潮汐,人有起落,将来若得了时机再查清母亲之死为她报仇。

只是,徐雁秋说了不会连累她,自己透露些事也无妨。

“侯夫人在京城最大的后台便是她两位兄长,她的大哥为工部尚书,为人正派声望颇高,无懈可击。但是她的二哥,光禄寺卿从三品。你说你父亲做官时遭过王家人打压?应该就是他了吧?听闻他贪污纳贿,又好女色,手上有好几条人命,其”

于心然细细回忆着。侯夫人王氏的大嫂与二嫂不慕,大嫂时常来侯府向王氏倒苦水,她无意听到了不少事,都默默记了下来。

三言两语将这些事全部吐露给了徐雁秋,只要他亲自去查,定能翻出不少冤案。那个礼部的许知礼贪污而已,皇帝都重罚了他,若与王氏二哥相关的命案若得了证据证人,皇帝连杀了他都有可能。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申时,“徐御史出宫吧,往后都不要再来芙蓉轩。” 今夜又轮到她侍寝,若再让皇帝撞见,自己可真的解释不清。

虽然嘴上说了他弹劾王家之事与她无关,可心里时时刻刻都想着。去御书房抄书之时她也留意着皇帝的神情,好几日的太平无事。

一直到元旦前几日,晌午于心然就得了徐雁秋在朝堂参侯夫人二哥光禄寺卿的消息。

一下午皇帝都再召见大臣,她是用过了晚膳才被传唤过去的,此时天已经暗下,进了御书房时整颗心都吊了起,不知道皇帝会作何反应。

从坐到御案边上开始,她眼神就时不时往皇帝那处瞟,他神色如常,全然没有之前听闻官员贪污纳贿时的愤怒。

“爱妃怎么如此忐忑不安?”皇帝温声问道。

“臣妾听闻徐雁秋在朝堂上抬头弹劾光禄寺卿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