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

攀金枝 三月蜜糖 2368 字 6个月前

陈睢闻言,面上禁不住喜悦起来,他抓着陈怀柔的胳膊,激动的压着嗓音问,“大哥说什么了,是不是要回京城,什么时候。”

陈怀柔摇头,两人跨过院门,她抬头遮住檐下滴落的雨珠,“我还没见着信,一会儿出去取。”

陈旌不会将信直接寄回府里,他是个谨慎入微的人,做事向来思虑周全。

“去哪,我跟你一起?”陈睢顺手拿起一块酥饼,跟在陈怀柔后面小跑着撵到车前,陈怀柔踏着脚凳上去,回身拂了拂手,“回去老实待着,别跟过来,别让爹娘挂心。”

扑簌簌的雨点落在小厮撑着的伞面上,陈睢咬了口酥饼,眼睛注视着马车离开的方向,虽有些不甘心,却还是听话的折返回去,没敢跟上去。

书肆林立的南街,陈怀柔撑伞慢慢循着店名查找,清早她在窗牖上发现了飞镖,上面钉着一张字条,写的是“子规书肆”。

她走到一扇半开的支摘窗前,打眼扫去,看见门口书架前躺了一个人,两腿交叠悠闲的横在黄梨木摇椅上,他穿着一件月白色长衫,脸上盖着一本《天经或问》,虽看不清脸,陈怀柔却觉得这人有点熟悉。

似乎听到动静,那人把书往下移了移,长睫下的瞳孔幽深如墨,冷寒凌厉的朝着她看了过去,片刻,丰神俊美的面上带着一丝揶揄,薄唇轻启,他同样打量着窗外的陈怀柔。

她穿着一件轻薄的绯红色披风,里面是象牙色绣金线襦裙,额间画了一枚海棠花钿,嫣红似火,只一眼便叫人移动不了视线。

陈怀柔看着他平静似水的眸掠过波澜后,又极的恢复如常,她两臂撑在窗牖,微微侧头道,“怎么是你?”

江元白躺在摇椅上,斜着眼睛望她,“进来吧。”

收了伞,陈怀柔将其立在门口,抖了抖身上的雨珠,三两步走到摇椅前,居高临下睨着他,“你缘何搞得这般神秘?”

左右让江松偷偷送去便好,又不会惊动旁人。

江元白只是盯着她看了半晌,没有答她,反而问道,“你为何不应下皇上的赐婚?”

“放心好了,我就算这辈子孤独终老,也不会跟你凑成一对。”陈怀柔冷冷笑着,借机将书肆内的布局逡巡完毕,书肆不乏好书孤本,罗列有序,井井有条。

江元白斜挑着眉眼,修长的手指敲打在黄梨木摇椅上,“哪怕被坊间人谈论,也不愿意委曲求全。”

“他们说他们的,关我何事。”陈怀柔抵着书架站定,抱起胳膊俯视着他的神情,“我自己过的舒坦,哪里听得见那些闲言碎语。”

江元白低头,两手交叉微微蹙眉,“陈旌不会回京了,他跟司徒宏一起,决定驻留西南。”他把信递过去,陈怀柔错愕着,一边接信一边质问,“你跟司徒爷爷,究竟在谋划何事。”

春闱一事,四皇子陈景林与国子监张祭酒携手,让建元帝赞不绝口,陈怀柔才知原来江元白暗辅佐的,竟是宫女出身的贤妃之子。

皇子争储,历来凶残,更何况出身才情人脉皆低人一等的四皇子。

江元白坐起来,走到她身前,陈怀柔下意识的往后一退,匆匆扫完信上内容,陈旌问她爹娘可好,陈睢有无惹事,她上元节吃了什么,可做过花灯,陈旌还说,他想家了,也想她了。

陈怀柔鼻子有些酸,她刚要收起信,却被江元白一把拿走,随即撕了个粉碎,扔到地上。

“不能留信。”

“江大人,我哥到底在哪?”她仰着脸,对上江元白冷峻的眸子,每年上元节,陈旌都会跟她和陈睢一起做花灯,放孔明灯,他从未在外头过过上元节。

他平淡的一句想她想家,是费了多少力气才写到信上,他是个不宜情绪外泄的人,陈怀柔甚至能想象出在孤寂的夜里,陈旌一个人面对着漫天漆黑,夜枭盘旋,那种愁肠难抒的郁结。

她也想哥哥。

江元白注视着她,双手垂在身侧,慢慢收紧。

“你哥他很好,正如你所看到的,他不能回来,至少司徒宏所想要的真相未果之前,他不能回来。”

“你只告诉我他在哪。”陈怀柔抬眼,不动声色的瞥着江元白的举动,他唇角微抿,眉眼冷峻,深沉的眸藏着不为人知的老成。

“三日后我启程去西南任职,你随我去,我告诉你他在哪。”

江元白踱步到书架前,信手将那本《天经或问》放回去,眼尾一凛,对上陈怀柔愤愤的凝眸,他笑,状若无意的咧唇道,“当然,我知道你不屑与我同行,你可以选择拒绝,我亦可确保陈旌与沛国公府的通信不断,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