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捏着断掌的地方,爆发出一阵险些震破屋顶的惨叫声,像是被人活生生扔进了滚烫的沸水里,一脸的痛不欲生。

事情发生得太,在场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连宫盈都没有想到,这个看着漂漂亮亮的小姑娘,会这般果断且不客气。

红裙少女不再去理会惨叫的男人,掏出一方白净的帕子,将刀口上沾染的血一点一点擦干净,这才看向怜儿,翻了个眼皮,将未说完的话说完:“……当然会伤到他的呀。”

怜儿苍白的身子颤了颤,她垂眉看向地上的男人,脸上划过一丝不忍,像是想要上前帮忙。

可身子动弹之前,抬眉又看了一眼红裙少女的神色,见她此刻板着脸,面上没有一丝笑意,便默默低下头,走到对方跟前,没有再说话。

红裙少女不甚在意地拍了拍怜儿的肩膀:“你啊,就是太心软太好欺负,像这种爱调戏人的肥腻大头猪,就得吊起来抽打个七七四十九天才能老实。”

说着,她低头恶狠狠看了一眼地上:“再者,先前我就警告过他,是他不听劝在先,下次若还敢让我看见他,我就将他脑袋剁下来泡酒坛子里去。”

肥壮男人早已吓得六神无主,脸上的五官皱巴巴地挤成了一团。

虽说愤恨不已,可他连骂都不敢骂一声,将血肉模糊的手掌一把抓起,连滚带爬逃出了客栈。

红裙少女笑眯眯将大砍刀背回背上:“我们也回去吧。”

她身量不高,不凶的时候也是活泼喜人,一副精力旺盛的样子。

不过这砍刀着实是同她的体型不太相符合,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背上一重,她却背得很自然,走起路来都轻飘飘的。

她走到呆若木鸡的伙计面前,隔空戳了下他的脑袋:“小兄弟,你可知道来悦客栈怎么走?”

小兄弟张大嘴巴,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仰着脑袋,盯着她看了半晌。

红衣少女便朝他温温柔柔那么一笑:“请问,来悦客栈怎么走?”

伙计吓得跌坐在地,这才骤然回过神来,慌慌张张:“这这这这……”

“这什么这,问个路而已,又没人要吃你。”

“这这这这……”伙计一副要哭了的样子,“这这里就是。”

“咦?”红裙少女有些讶异,她转头看了一眼所处的环境,忽地一笑,“原来这儿就是啊,害得我一通好找。”

伙计的眼泪已经掉了出来:“这位女侠有什么吩咐?”

“三日前我托人在这儿定了两间上房。”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个木牌,扔到伙计面前,“麻烦小兄弟带下路了。”

着实太巧。

宫盈看到这里,不由也感叹了下。

身为一个吃瓜群众,到这里,戏落幕,她准备等到二位少女离开以后再摸上楼。

却不想,那红裙少女本好端端跟在伙计身后上楼着呢,忽地视线一瞥,朝宫盈这个方向望了过来。

宫盈选的位置比较偏僻,十分适合吃瓜,不仔细看,甚至看不到那儿还坐着个人。

可红裙少女偏偏注意到了。

她视线不经意间扫过来的时候,脚步便停住了。

身侧的怜儿似乎有些不解,看了她一眼,却没说话。

红裙少女轻拍了下对方的手背:“你先回房。”

下一瞬,她便抛下怜儿,二话不说提着裙子下楼,步走到了宫盈的面前。

宫盈吃完瓜后,便兀自坐在桌边发呆,间或昏昏沉沉打个哈欠,琢磨着待会儿就上楼睡觉。

可这个念头才刚冒出来,她便听到了笃笃笃的下楼声音。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脚步声便到了她身前,来者在她面前的木桌上投下了小片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