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堡主扭头,拍了拍青袍男子的手背:“无事。”

然后再转头看向宫盈:“不知大人可愿意帮在下这个忙。”

宫盈觉得有些怪。

她以为寻晏清歌这件事是大家一早就商量好,并且确定要实施的,原来不是吗?

不过这些也不是她需要操心的。

反正她到时候只需要瞎说两句就好。

宫盈轻点下头:“祭祀当日可顺手帮忙,堡主不用过于担忧。”

晏堡主点了下头。

又隔了会儿,才道:“不知大人明日可否答应我,不将晏清歌的事情当场说出?”

宫盈:“?”

“没有看到她的尸体,我总觉得她现在应该还活着,可能正躲在某个地方,我希望大人到时候可以答应我,将清歌的事情保密,不要告诉那些人。”

晏堡主越说声音越低沉,整个人好似都被一种浓重的悲伤与失望笼罩住:“她这个孩子,只是稍微糊涂了些,做了坏事,但本质还是好的,如今结了那么多仇,到时候若真被人找到,可能会不太好受,我恳请大人可以帮帮我,明日只需要告诉大家,清歌已死便好。”

在他的身上,宫盈看不到哪怕一点怨恨与责怪。

纵使他现在两眼浑浊,行动不便,身体虚弱,仿佛比同龄人老了近十岁,可他唯一关心的还是只有晏清歌的安全。

“若她没有离世,大人只需告诉我一人她的下落便可。若当真已离世……”轻柔的微风细细吹过他两鬓的发,布满褶皱的眼皮沉重耷拉下去,他轻轻仰头,喉结处动了动,声音里已经多了些许哽咽,“大人便不必告诉我了。”

看着他,宫盈莫名觉得自己的心情好像也变得沉重了起来。

他似乎……真的不清楚,真正的晏清歌其实早就已经死了。

后来出现在他面前的,将他困进密室的,都是另外一个人。他的伤心与失望,也完全用错了对象。

晏堡主离开很久之后,宫盈也没能成功从那股子情绪当挣脱出来。

她越看晏堡主就越后悔。

这么看,晏清歌简直就是人渣啊!

易容骗人感情,害得晏家堡险些晚年不保,他这套路和尹息不是一模一样吗,简直应该和尹息结拜喝交杯酒送入洞房这辈子锁死才好!

她的脑袋本就不是很好用,晚上睡觉的时候,芝麻大小的脑袋瓜子,就全都一用来消化这段时间以来接收到的信息去了。

结果,越想越清醒。

越想越清醒……

宫盈睁着眼睛,缓慢地意识到,自己好像失眠了。

她有些悲愤地捏住拳头。要知道除了高考当夜,她这两辈子加起来就没失眠过了。

谁能想到,今日会突然砸在祭祀这一事上。

虽然对自己说了很多遍不要紧张,可临到头来,还是忍不住两眼发直。

完蛋了呀,祭祀到底是个啥样的流程啊!

难道她要上场跳一套三十七套广播体操用来掩饰自己的慌乱与无知吗?

宫盈一脸嘤嘤呜呜。

正悲伤着,她突然便听到“吱呀”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