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秦晚妆瞧着铜镜里的自己,小手抓了抓鹤声的袖摆,巴巴道:“漂亮哥哥,我可欢喜你了。”

“你也要欢喜我。”

“你要最最欢喜我。”

“只欢喜我一个人。”

木窗外枝叶繁密,昼光打下来。

小猫儿娇声娇气的:“漂亮哥哥,你只许为我一个人弹琴,为我一个人摘花,为我一个人做绣活儿,必须是我,只能是我。”

“若是有旁的人,我就不要理你了。”

鹤声心里似乎有什么炸开,眉眼弯弯,轻舒了一口气,声线清朗,泠泠如碎玉。

旖旎春光里,他听见自己说。

“我此生只为往往弹琴,只为往往摘花,只为往往做刺绣,天下百姓数万万,我只为往往一个人。”

“我只欢喜往往。”

第36章 裕王

“吧嗒——”

棋子落地。

秦晚妆趴在棋桌上, 蓬松的长发顺着肩披下来,遮住半张脸,长睫间有清光流转, 小猫儿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瞧着棋盘。

她近日总有一种踩在云上的感觉。

飘飘忽忽, 又欣喜又害怕。

这是往常的小猫儿从没有过的, 这个时候格外发愁, 拧着小眉头,单手撑着下巴,幽幽长叹一口气。

“回神。”秦湫捏了捏秦晚妆的小耳朵。

小猫儿顿时窜起来,露出尖尖的小牙:“不许捏我。”

她瞧着有些委屈:“你捏了,它就要变大变平,就不好看了, 那我必然不能当个漂亮姑娘了。”

秦湫淡淡看了她一眼:“那又如何。”

“笨——”

“我若是当不了漂亮姑娘, 就不称漂亮哥哥了;我若是不称漂亮哥哥, 我就娶不着他了;我若是娶不着漂亮哥哥,那我定然要难过得死掉了。”

小猫儿梗着脖子生气,理直气壮,声音却温温软软,细声细气的:“你若是急着想给我烧纸, 你就捏吧,谁让你是我兄长,我又是个懂事的小孩儿。”

秦湫拈着棋子,安安静静听她把混账话说完, 不咸不淡的:“原是如此, 姑娘倒是聪慧, 竟能悟出这般超世拔俗的道理, 湫如饮醍醐。”

“既如此,烦请姑娘万万得好好活着,云州纸贵,你的兄长尚还烧不起。”秦湫拈着白棋落子,说话慢条斯理。

“我瞧你也不想给我烧。”小猫儿张牙舞爪的,发觉秦湫不理她,气得扭过小脑袋,换个人盯。

林岱岫落了黑子,瞧了瞧,觉得不大对,又想趁着秦湫不注意悄悄悔棋,抬头对上小猫儿绵绵软软的目光,拍拍这小混账的脑袋:“哪能不给你烧,你瞧着吧,他能把自个儿烧给你。”

秦湫冷冷扫了他一眼。

林岱岫啧了一声,眉目含笑:“往往来,离你阿兄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