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番外篇

一场闹剧,在她的哭声中,走向了尾声。李洺倩冷眼瞧着,没有吭声,她又不傻,自然清楚,小容不过是在替她顶罪。

李太医也只轻叹一声,没有多说旁的。

章太医道:“既然解了误会,当务之急,陆姑娘还是尽快清洗一下脸吧,几个时辰内,都不能用药,如今严重成这样,之前的药方也得更改。”

陆辞感激涕零地道了声谢。

李太医冲章太医拱了拱手,道:“在下才疏学浅,才被陆姑娘怀疑,接下来,还是有劳两个太医为她开药吧,我就不献丑了。”

他说完,冲李洺倩和安翼行了一礼,道了声歉,“若无事,我就先离去了。”

李洺倩赶忙还礼,出去送了一下李太医,走出偏殿后,李洺倩苦笑道:“今日的事,是我连累了李太医,她信不过我,才怀疑到您身上,一切都是我的错。”

李太医轻叹一声,道:“哪里怪您。”

李太医自然清楚,是陆辞认为他医术不行,才有了这一系列的事,她若肯信他,如今她脸上的红疹估计已经消了一半,现在反倒越发严重。

说到底也是她自作自受。

众人都离开后,陆辞才有些哀伤地抓住了小容的手,“我真以为是李洺倩在害我,我的脸才突然变成这样,我实在太怕了,太医的话,令我有些心慌,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才下意识扯谎,我真的很怕,怕表哥认为我心思歹毒。”

她说着说着哭了起来,“我还怕表哥会将我赶回家,我若回去了该怎么办?继母肯定会将我嫁给那个混蛋,如今反倒让你帮我来圆谎,小容,你不怪我吧?”

她边小声啜泣,边抓住了小容的手,往自己身上打了好几下,“你若生气,就多打我几下。”

她这副模样,令小容有些心疼,小容圈住了她的身体,“姑娘,您别这样,奴婢是自愿的,是奴婢没能拦住您,本就是奴婢的错,您别自责了。”

回到主殿后,安翼才摸了摸李洺倩的脑袋,“今日委屈你了。”

这段时间,她自认待陆辞不薄,谁料,她竟那般恶毒揣测自己,说不伤心是假的。怕安翼担心,李洺倩摇头,“夫君肯信任我,我就不觉得委屈。”

安翼亲了亲她的额头,“她既不识好人心,日后你也不必去关心她,母亲那里一切有我,你不必顾虑太多。”

烛火下,他俊朗的面孔上满是认真,李洺倩心中感动,不由搂住了他的脖颈。

安翼拍了拍她的背。

陆辞的尖叫声实在太大,郑菲凌就住在她隔壁,自然也听到一些动静,她还将康儿吓醒了,小家伙哭着找娘亲,郑菲凌这才没走开,只打发丫鬟过去问了一声。

郑菲凌听了都觉得糟心得慌,她自然没去探望陆辞,第二日,就将李洺倩邀到了自己的住处。

她对李洺倩道:“早就觉得她不简单,谁料竟如此歹毒,幸亏你没被她泼上脏水。”

李洺倩将脑袋搭在了她肩上,只叹息了一声。

郑菲凌道:“日后你长点心眼,别再对她掏心掏肺的,该防着时,也得防着她。”

郑菲凌很庆幸陆辞还年轻,城府也不算深,若真来个城府深的,以表妹的天真性子,肯定她的不是对手。

李洺倩恹恹点头,“她如今脸上被划破了,血痕挺吓人的,也不知会不会留疤。”

郑菲凌道:“就算留疤也是她活该,别她一说好话,你就心软了,又傻乎乎为她找祛疤的药。”

“我才不会。”

“我还不了解你,就怕她找你哭一哭,你又开始心软,不该心软时,万不可心软知道吗?这种人就犹如躲在暗处的毒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咬你一口,日后别往她房中送东西,万事都要谨慎。”

李洺倩认真点头,道:“谢谢表姐教我。”

陆辞又喝了七、八日的药,脸上的红疹才彻底退去,被她挠破的地方,也逐渐结了痂,她脸上足足有六道血痕,瞧着异常瘆人,也不知会不会留疤。

这几日,李洺倩一次都不曾探望过她,陆辞多少有些不安,中间来找过李洺倩一次,果然如郑菲凌所料,她见了李洺倩就开始哭,说她猪油蒙了心,实在是太害怕,才怀疑起她和李太医。

她哭得实在太惨,李洺倩被她哭得心烦意乱的,最后依照郑菲凌所教的,将她劝了回去,让她好生休养。

陆辞以为她原谅了自己,这才微微松口气。因脸上有伤,接下来这段时间,陆辞也不曾出去过,原本还想趁此机会,与皇后娘娘和贵女们交好,谁料,她竟一个人都没结识,反倒落的脸上满脸伤痕。

她用了太医研制的去疤药,可效果并不如想象中的好,一直到即将离开行宫时,她脸上依旧有六道痕迹,虽不如之前明显,与最初的白玉无瑕相比,终究是留了划痕。

她多少有些郁郁寡欢,是小容在拼命劝她,说民间有不少去疤的良药,肯定能寻到效果好的,让她别灰心。

李洺倩没有管她,她没再顾忌她,每日都会与小皇子和康儿等人跑出去玩,好在钟璃那儿有雪肤膏,涂上后,她们才没晒黑。

从行宫离开时,天气已逐渐凉爽了下来,这次回去,李洺倩没跟陆辞共乘一辆马车,而是让安翼想法寻了一辆马车,与她分开走的。

坐上马车后,陆辞一颗心不由悬了起来,这才意识到,李洺倩根本没原谅她,也没信她那番说辞。

她脸色有些阴沉,小容不经意扫到她的神情时,一颗心紧了紧,心中无端有些发慌。

察觉到她的目光后,陆辞脸上的阴沉才转为哀伤。

小容怔了一下,以为看花了眼。

陆辞冲小容露出个难过的笑,“嫂嫂肯定还在怪我,她若跑到姨母跟前乱说,可如何是好?我一定会被姨母赶走的。”

她每次哭起来都梨花带雨的,瞧着好不可怜。

小容仅大她一岁,两人是一起长大的,感情自然深厚,她心中也有些不好受,安慰道:“姑娘别担心,夫人不会赶您走的,您又不曾做错什么,只是冲动之下冤枉了世子夫人,您好好解释就好了,都怪奴婢,是奴婢私下求的章太医,才将您害成这样,夫人若要怪罪,就让她怪奴婢,奴婢断不会看着您被赶走。”

陆辞紧紧攥住了小容的手,“谢谢你,小容。”

马车缓慢行驶着,第八日下午,他们才瞧见城门,安全抵达京城时,侍卫皆松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