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这么算起来,江舒宁是有五年没见过她的这位竹马了。

上辈子的江舒宁按照这样的安排,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以及年少时的情分,嫁给了陆行谦。

陆行谦对她很好,体贴照顾,事事也宠着她,夫妻七年江舒宁从未有过忧愁烦恼,算起来是一桩不错的姻缘,可偏偏陆行谦的姐夫是安王,当今皇帝的长子。

虽长却非嫡。

原本安王在封地待了了已有五年之久,一派祥和,谁都不认为安王会有什么狼子野心,但在皇帝病危之时,安王竟参与了谋逆动乱。

可谋事未成。

江舒宁这么个被陆行谦下堂的妇人也难以幸免,江家上下满门倾颓。江舒宁自认没有通天手段,无法力挽狂澜,就算知道先机,也改变不了什么,她能够做到的,最多,就是远离祸事罢了。

所以,她他一定不能够嫁给陆行谦,不能让整个江家被自己牵连。甚至,江舒宁已经不想再和其他人有牵扯了,可以的话,她只想一直待在江家和家人在一起。

这几日,江舒宁思量了许久,想法渐渐明晰。一月之后,她的闺中密友,吏部左侍郎家的嫡女张静初给她下了帖子。

这日,江舒宁早早的便起来梳妆打扮。

她长的好看,雪肤桃腮,乌发又直又顺,一双眼生的极为灵动,水光盈盈的,任谁看了心里都得软和几分,五官虽还带着稚气,但却精巧,隐约能窥得长开了之后是如何天姿国色。

只是这头发太顺,就苦了给她盘发的冬青,一个简单的双环髻都费了不少功夫。衣裳是白芍挑的,霜色的花卉裙,外头一件粉白的蝴蝶盘扣立领袄衫,脖子上挂了串赤金如意璎珞圈,颜色娇俏又不过分花哨,很衬她今日的装束。

但让江舒宁没想到的是,她才到张家,和静初都没说上三两句话呢,就被张静初拉出来。

“在我家玩耍有什么意思?今日外头可热闹着呢,我在那望仙居定了位子,我们去那儿吃茶吧。”

第3章 坦白

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魏朝上下民风开放,女子结伴出游屡见不鲜,之前江舒宁也和张静初一同出去吃茶看戏踏青。只是今日她没和母亲交代自己要出来,单是说去了张家,江舒宁觉着,这有些不妥,思量着是否要吩咐人去府上和母亲交代一句。

张静初却不管她,抓着江舒宁上了马车就吩咐车夫往望仙居去。

可眼见江舒宁端坐在马车上,愁眉紧锁,张静初心思就不痛快了,扬着袖子挥了挥放在膝下,随即掀起眼皮斜睨她道:“我以前怎么不知道江舒宁你这样胆小,与我一道出去玩的,却担心这惧怕那,好好的心情都让你给糟蹋了!”

张静初的话可唤回了江舒宁拉长的思绪,她后知后觉身边人的愤闷,登时拿起话头找补。

“静初你别生气,我不是胆小,”借着马车一颠一颠的势头,江舒宁矮身窝进她怀里,又挽着她的衣袖,继续柔声道,“都出来玩了,当然是要开心些的,是我顾忌太多了,下次请你出来看戏可好?”

说到这里,她又偏头朝着旁边的冬青眨眼,“我听人说京师中那百花班又出了一台好戏,叫什么来着,冬青你可记得?”

冬青机敏立刻会意,继而连连点头,声音也多了几分郑重,“记得的,我听夫人院中的姑姑提起过,说是叫还珠记,就是还没唱过几出呢!”

江舒宁恍然,回过头就望着张静初,一双眼殷切的看她,“这样的话那我们肯定是要去听听的,静初你觉着呢?”

江舒宁那般的模样,任谁心也是软和的,加上张静初本来也就是假生气,这么点小情绪当然就揭过了。

只是她嘴上却不肯放过江舒宁,哼声道:“那是要去看的,就不知道舒宁何日有空了。”

江舒宁笑着应她:“只要是静初愿意和我一起,哪日都是有空的。”

张静初眉目轻快,却还不忘贫她一句,“就你江舒宁嘴快,好话都让你说去了。”

小谈了会,马车很快到了望仙居。

这望仙居是京师最大的酒楼,包揽了半片的西街,生意兴隆,来客繁多。但也只有少数人知道这酒楼是当今文惠长公主的私产,皇室开的酒楼,少有人敢与之抗衡竞争,也就有了一家独大,长盛不衰的局面。

但寻常人那顾得来这么多,只知道这望仙居珍馐佳肴,样样绝顶便可。

报了名号,店里的伙计引着张静初与江舒宁一行去了早就定好的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