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后来,铺子里的那张矮塌摆好后,沈媚儿才知道,原来那日打铁匠是在打这张矮塌时不慎失脚踩了根铁钉这才受了伤的。
第148章 要喝水。
天气闷热, 云层很低,整个天好像要塌下来了似的,最后一个秋老虎来临, 过了这一阵,便该进入深秋了。
这雨,这日也不知下不下的来。
简直比盛夏还要闷热燥人。
午饭后,沈媚儿在铺子里午睡。
打铁匠将铺子收拾了一番, 将里头废弃多年的杂物全部清理了出来, 送回了乡下薛家老宅。
在铺子里设了一扇屏风, 将屋子一分为二, 左侧是打铁的灶台铁架封箱火炉, 右侧摆了桌子,矮塌, 及些个生活用具, 屋子不大, 稍稍收拾一番,便觉得清澈许多。
沈媚儿将院子里的花卉搬来了一盆, 摆在了铺子里的矮塌旁,只盯着瞧了瞧,又看了看, 依稀觉得,好似又回到了前世似的。
沈媚儿原不过想眯会儿眼的,明儿个磊哥儿生辰,预备下午去东街逛逛, 给他挑件礼物,娘亲提前备了不少好酒好菜,待晚上关上铺子后便去元家一道用晚饭。
不想, 眼一闭,竟睡了过去。
许是屋子里的打铁声过大,一声一声敲击着心房,熟悉又陌生,令她整个思绪介于熟睡与将醒中,来回拉扯,时间久了,便迷迷糊糊开始做起了梦来。
她梦到去爹娘那里用饭,不过一条街的脚程,她不乐意走,硬是要打铁的牵着大马驮着她过去,她懒得费脚,结果,到了元家,爹爹娘娘,舅舅舅妈都在外头等着,纷纷笑话她懒惰,这么几步路都走不来,还非得大费周章的驮着马儿来,有牵马的功夫,人都该走到了。
沈媚儿被打趣了,一点不知收敛,下马时用下巴朝着给她牵着马绳的打铁匠点了点,让他扶她下马,打铁匠便松了马绳过来抱她下马。
结果,沈媚儿刚欲俯身下马时,那双扶着她的大手嗖地一下松了手,沈媚儿尖叫一声,跌下了马去,眼看着脸要着地了,身子一抖——
缓缓睁开了眼。
沈媚儿盯着黑漆漆的屋顶,愣愣的瞧了许久,这才慢慢缓过神来,原来是做了个梦。
哼,梦里的臭男人竟然也敢欺负她。
也不知是做梦的缘故,还是天气的缘故,鼻尖生生冒出了一层汗来。
又或许是屋子里烧着火炉的缘故,这一睡,浑身都黏糊糊的,有些不得劲儿,只觉得口干舌燥的,想喝水,又懒洋洋,昏沉沉的,不想起来折腾。
打铁房里的砰砰砰的铁锤声一声一声敲打着,整个屋子里都咚咚作响。
那臭男人,仿佛不知疲倦似的,这般闷热的天气,那打铁房里就是个大火炉子,自午饭后,便一直忙碌至此。
这男人真真是比女人辛苦的。
这样看来,当女人,也有当女人的好处。
沈媚儿躺在炕上,正迷迷糊糊的想着,犹豫着要不要起来,这时,屏风另外一侧的打铁声嗖地一停,竟停了下来,里头悉悉索索忙活了一阵,不多时,一道高大的身影从屏风外一闪而过。
恰好此时,外头忽而炸响了一颗闷雷。
沈媚儿顿时捂着胸口,被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朝着窗外看了一眼,外头天色骤变,暴雨恐要来袭。
而屏风那侧的身影像是要笔直外出的,因着这道闷雷,脚步一顿,从屏风处绕了道,朝着里屋走了过来,边走,边拿着毛巾擦拭着身上的汗水,只走到半道,步子微微一顿。
只见炕上的人已经醒了,正微微侧躺在矮塌上,一手撑着脑袋,一手微微拍打着心口,眉间微蹙着。
许是刚睡醒,眉眼还有些惺忪,脸上微微泛着红润,浑身透着慵懒松懈,不过眉间微微皱着,又仿佛带着丝丝起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