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节

掌柜闻言面色大变,双目瞪得像铜铃,结结巴巴道:“清,清风大人,您莫不是开,开玩笑吧,夫人和小公子昨日入睡前还好好地,怎地突然失踪了,小老儿胆子小,你莫要诓骗与我。”被泼了冷水,本就冷地打着寒颤,如今却如坠冰窟。推开清风的手,抬步朝外走,直接上了二楼,来至沈颜沫的房间前,心急如焚喊了几声:“夫人,夫人,您在哪儿?您莫要坑害与我,小老儿上有老下有小,可禁不起这么折腾,好好的大活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夫人,您行行好,出来吧,莫要为难小老儿。”

他哭喊着找了又找,仍不见沈颜沫等人的踪影,顿时老泪纵横,最后憋出一句话:“看来只能报官了,昨日沈都督来,还说有燕国细作潜入幽州城,莫不是他们掳走了夫人及小公子。可夫人为人谦和,又在京都长大,怎么会得罪燕国细作,不行,这事滋事甚大,小老儿要禀报给沈都督,说不定能找回夫人,幸运些,小老儿还能立功呢。”

这话好似自言自语,话音刚落掌柜的觉得可行,兀自出门,准备去都督府一趟。

清风眼疾手,上前几步拉住掌柜的:“你去哪儿?”

“你们夫人和小公子不见了,自然是报官啊,让官府帮着寻找。”掌柜抹去腮边的泪痕。又觉得清风傻了,“人丢了,自然要报官了,你难道不想找回你家夫人。”说着甩开清风的衣袖,朝外走去。

清风暗道糟了,若沈都督询问此事,必会问个清楚明白,到时他们的身份也暴露了。华国和燕国局势紧张,本就有开战的征兆,若让明皇知道王爷带走耀哥儿和荣哥儿,让他们置于险地,定会有雷霆之怒,到时燕国危矣。

如今之计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须尽离开,不能让沈都督抓住任何把柄。清风来不及多想,带上众人骑马离开,一盏茶功夫不到,清风一行人离开客栈,直奔城门口。

看着清风一行人渐行渐远,朝城门口去了,掌柜的从拐角出来,悠然自得踱步回到福源客栈,嘴里还哼起了小曲。

他不仅见到了东家,还为东家办成了一件大事,若论功行赏,他当论头功,年底红包又要丰厚几分了,家的日子更宽松了,再过些日子,他便送小孙子送去学堂,运气好的话,他们家还能出个秀才或举人,这日子想想都觉美呀。

都督府。

沈颜沫摆脱了清风等人,一夜好眠,次日起了个大早,洗漱好带着儿子们来至沈母院。

沈母从儿子沈林鹏口得知沈颜沫要来幽州,欢喜带着期盼,盼着沈颜沫早点儿来,还命儿媳早早收拾院落。

儿子毒被沈颜沫所救,她早就知晓。想着重谢沈颜沫,可一直未找到合适的机会,这两年,若不是沈颜沫施以援手,她多年旧疾不能痊愈,女儿多年不孕未有一子,被沈颜沫诊治一番,终于得偿所愿,去年得了一个大胖小子。

想到这些事,沈母对沈颜沫的感激无以言表。这次终于能见到沈颜沫了,她怎能不激动。

沈母听见沈颜沫来了,亲自掀开锦帘迎出来,满面堆笑,热情道:“这就是沫儿丫头吧,带着孩子进来,刚下了雪,外面冷,里面暖和,进来。”视线一一扫过耀哥儿,荣哥儿,誉哥儿和傲哥儿,越看越喜欢,握住沈颜沫的手,连连夸赞:“你可真是个有福气的,有这几个小子,个个俊俏懂事,看得我眼馋的不行。”

她只有一儿一女。沈都督更是膝下不丰,娶了两个媳妇儿,只有一个嫡子并两个嫡女。三个妾室均无所出。女儿多年不孕,去年方得一子,算起来,沈家这一脉子嗣不旺盛,谁家要有几个皮实的小子,沈母都要羡慕嫉妒。

人家儿子媳妇怎地那么会生。她虽不重男轻女,却也希望儿孙饶膝,多子多福。如今看到沈颜沫几个孩子,更是眼馋。进了屋各自见礼,将准备好的礼物分给耀哥儿几人。

沈颜沫陪着沈母说话,几个孩子呆在屋内觉得烦闷,想出去玩儿,沈母便让人带他们出去玩,还让唯一的孙子陪着。

沈林鹏的儿子叫沈行,小名狗儿,年方八岁,是原配所生,穷人家讲求贱名好养活,为了他顺利长大,沈母给他取了这么一个名字,原配难产去后,便养在沈母身边,可以说沈行是沈母一手拉扯大的。

大人们在屋外说话,小孩子在院里玩耍。

耀哥儿等人都是自来熟,没多会儿便和沈行玩熟了。得知沈行小名叫狗儿,可把誉哥儿和傲哥儿笑喷了,狗儿,这是什么破名字,还没他们家的四喜和雪团的名字好听呢。

不过他们教养好,只是笑,并未出声讽刺。即便这样也引得沈行不悦,双手掐腰小眉毛立刻竖起来:“我知道你们在笑什么,就是觉得我的小名不好听,我也不想叫狗儿,可祖母说贱名好养活,不让改。”多次改名无果,沈行也就放弃了。

耀哥儿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祖母是为你好,等你长大了会取字,让人帮你取一个好听点儿、寓意也好的,谁还记得你小时候叫狗儿呢?”

沈行一想也觉有理,冲着耀哥儿一笑:“还是耀哥哥好。”

“我们也好,你的名字不好听,我们都不嘲笑你。”傲哥儿上前几步,走到沈行跟前,拍拍胸脯保证道。

沈行点点头:“你们都是我的朋友,对了,你们要在都督府住几日,我带你们去滑冰,砸开湖上的冰层,咱们去钓鱼如何?”

“这个我们无法做主,端看娘亲的意思。”耀哥儿此刻还不知沈颜沫甩了清风一行人。

他们兄弟四人莫名其妙来到都督府,本就满腹疑惑,娘亲直说稍后解释,还未说明。是以他们都不知道沈颜沫的计划。

“我去央告姑母,让她答应多住些日子。”话落沈行跑进屋内。

他是沈家独苗,平日里被拘在沈母院,被一群丫鬟婆子看护着,即便走亲访友,也鲜少遇见同龄的孩童。

府上倒有同龄的孩子,但那都是下人的孩子,是都督府的奴才,对他毕恭毕敬,大声说话都不敢,与他们相处也没甚意思,因此至今他还没有意气相投的朋友,今日见到耀哥儿几人,一见如故,便想让他们多住些日子。

沈行刚进屋,便听见沈颜沫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