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蓁蓁微微笑了:“那就好。”
桓陵对她俯身下拜:“此别经年,不知何时才能相见,蓁蓁,你和七郎有幸相识相知,便珍重眼前人吧。”
“希望你我等人,数年之后,还能再聚首。”裴蓁蓁敛容,俯身回礼。
大乱将至,又有何人能幸免呢?桓陵及时离开洛阳,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同一时间,千里之外,琅琊。
王九真迎上从房走出的白发老人,神情急迫:“如何?”
老人叹了声气,缓缓摇头。
王九真立刻急了:“您这是什么意思?!七郎究竟是怎么了,别光是摇头啊!”
那日朝上,李常玉触柱而亡,出了宫城,王洵便失去意识。
回到家,府数位名医为他诊治,却未曾发现任何问题,金针刺穴,王洵仍是昏迷,不见醒转。
眼见他呼吸微弱,却未有任何病症,王父只得叫人每日为他灌下参汤续命,又安排王九真亲自护送他回到琅琊,请荣养在老宅的神医出手。
不确定是不是有人对王洵暗下手,王父便严令府上下不得泄露此事丝毫。
“七郎这病实在怪,我也未能诊出端倪,他仿佛只是睡着了。”老人皱着眉,神色凝重。
他治过无数疑难杂症,却未见过王洵这样的症状。
“怎么可能?”王九真眉头紧锁,“哪有人一睡半月的道理?”
老人点头:“是啊,实在蹊跷。”
“不知是谁敢对我家七郎下毒!”王九真恨声道,眸闪过杀意,“若叫我抓到是谁,必将他千刀万剐!”
房,王洵安然躺在床榻之上,沉沉地睡着。
大明宫,黄昏时分,太子宫殿。
染着鲜红蔻丹的指尖拂过铜镜,太子妃徐氏没有回头:“陛下的病还没有好转么?”
宫女躬着身,姿态恭敬:“回殿下,听太监们说,还是咳着,便是夜间,也常听见咳喘之声。”
徐氏的嘴角微微弯着:“陛下多日不曾上朝,我这心,甚是担心啊。”
“娘娘孝心,陛下必定是知晓的。”宫女深深地低着头。
徐氏摘下头上一支金簪,轻轻放在桌前。
小太监脚步匆匆,未有人通禀便直直进门,殿伺候的人也不以为。
他凑在徐氏耳边,低语几句,徐氏的脸色立刻便沉了下来。
“我也有两日未曾见过父皇,该去向他请安才是。”徐氏站起身,仍是雍容大方的姿态。
自从李炎病了,太子便常在他身边侍疾,徐氏却没有一直陪着,这时候,她不需要有太多的存在感。
带着两个宫女,徐氏便往紫宸殿去。
殿外,正有宫女托着药碗走来,徐氏便接过汤药,让她退下。
外殿之,太子李崇德正坐着打瞌睡,徐氏见他如此,便觉得心头一股怒气翻涌,走上前去。
“殿下!”她低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