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王家往来的人家,养出的小女郎自然都是一等一的好,竟是没有一人入得他眼么?
王洵答,我只当她们是世交家的妹妹。
妹妹?全然没有开窍啊。
王父和王夫人乃是青梅竹马,王父十三四岁的时候,已经和她定了亲,会各处寻摸有趣的小玩意儿来讨她欢喜了。
当时王夫人只觉得,这个儿子将来的婚事,怕是颇有波折了。
如今来看,倒比她预想的好很多。
裴家的门第比起王家,自然是低了许多,但王夫人从不是那等以门第论人的人物。
眼前的小姑娘,如今也不过十九岁吧,谁能想到,她居然就是生意遍布并州,旗下商队从西域到大魏各地的虞夫人。
若非是亲眼见了,王夫人也是不敢信的。
不过也只有这样的姑娘,站在七郎身旁才不会显得逊色,成婚之后,也不会无话可说。最重要的是,七郎真真切切地欢喜着她。
越看越满意,王夫人心道,该将事情彻底定下来,以防出什么意外才好。
“这几年间,七郎住在你这里,劳烦你费心了。”
王夫人突然开口,裴蓁蓁一怔,有些茫然地抬头,不知她为何提及此。
王夫人笑得和王洵如出一辙的温柔:“当年我与你舅舅也见过几面,萧家凤凰池风采实在不俗。我还道他两个侄儿并不与他相像,见了你,才知道原来最像他的,竟是你这个从女。”
舅舅想起萧明洲,裴蓁蓁心一阵钝疼,已经很久没有与她提起萧明洲了。
那个世上对她最好的人。
或许见她神色有些黯然,王夫人抬手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道:“若是他见了今日的你,一定会很高兴的。”
裴蓁蓁望着她,那一瞬间,一双湿漉漉的眼仿佛幼兽,这是裴蓁蓁生平第一次从一个女子身上感受到母性的温柔,那些她缺失了许多年,被萧氏无情剥夺的东西。
王夫人看着这样的她,笑得越发温柔:“我想既然你舅舅不在,你应当能为自己做主。七郎不懂事,过两日我便让人将礼单带来,之后换了庚帖婚书,便是你们不着急成亲,先定亲才是正经。”
对于萧明洲灵前那一出,王夫人虽然知道的不多,但之后裴正与萧氏和离,裴蓁蓁远走并州,由这些她便能知道,这对名义上的父母做不了裴蓁蓁的主。
毕竟裴蓁蓁与她见面行礼,自称的乃是裴家蓁蓁,而不是裴子衿。
裴蓁蓁有些晕乎乎的,根本没听清王夫人具体说的什么,沐浴在她温柔的目光下,便只会乖巧地点头了。
她这一点头应下,王夫人便顾不得眼前棋局了,一局棋,如何有她家七郎的终身大事重要?
这种事,便要早早定下,才不会叫人跑了。
看着王夫人的裙袂在自己眼前消失,裴蓁蓁终于后知后觉地回过神,她是不是被套路了?
假山之后,王洵讨好地向自己母亲作了一揖,得了王夫人一嗔。
“亏你追着人到了并州,都进了门,却还没能定个名分,真是没用。”王夫人忍不住数落他。
王洵能怎么办,只能无奈地笑着,口应是。
王父难得见他这样,走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儿子笑话。
有时候儿女太能干了也不好,很容易让父母失去成就感,王洵便是难得的例子。如今难得有一件他做不到,且需父母出马解决的事。
王夫人并不是个唠叨的人,数落了王洵两句便道:“好了,还不去陪陪你未过门的夫人,我和你阿爹这里用不着你。我得回去翻翻单子,便是如今时局乱了,这聘礼也不能降了等,得循你大哥当日成亲的例。”
“劳烦阿娘费心,若是聘礼,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