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间是消毒水的味道,这里是洛杉矶医院内的病房,四周一片素白,安静,没有达利,没有枪,也没有血。

季暖闭上眼睛,抬起手揉了揉汗湿了的鬓角,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还好只是梦。

季暖掀开被子下了床,身上浅蓝色的崭新的住院服很柔软舒适,病房内的陪护沙发上放了两个精致的袋子,里面是封凌临走前帮她买好的衣服,至于那些从柬埔寨穿回来的,当然是统统都扔了,一点痕迹不留。

梦里都是墨景深受伤的场景,季暖实在是睡不着了,即使睡前就洗过澡,但还是习惯性的用洗澡的方式来缓解压力,直接进了这间豪华单人病房里内设的小型浴室。

洗过澡出来时,窗外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时间已经指向清晨六点。

昨晚医生说过,六点之后才能进墨景深的病房,她看了眼时间后,直接迅速将头发擦了擦,用手指简单的向后梳了两下就直接走了出去。

……

清晨时分,这个季节的洛杉矶也如海城一样被冬日的冷空气侵袭,即使医院走廊间有空调,但是这个时间,空旷的走道寒冷的天气,连视觉上都让人觉得冰凉沁骨。

季暖得到医生的允许,轻轻拧开病房的门后,借着病房里淡色的灯光走了进去。

这一间病房窗帘紧闭,很安静,安静的能听到男人的呼吸声。

她走到床边。

病房的灯光光线并不是很炽烈,相对来说是很温和的那种冷色的淡光,但也足以看清楚男人脸上的轮廓,虽然半明半暗,看的并不太真切。

他苍白了许多,更比在国内时要消瘦了几分的下巴边有浅色的淤痕,眉骨处不太明显的淤青也还未褪去,却依然俊美的无人能及。

美国的繁华都市,洛杉矶河旁。

年轻男人笔挺的身姿躺在白色的床上,睡的很沉,面容平静,手放在被子两侧,手背上也有已经被上药处理过的血痕。